有人在外面喊:“我是严军师,是急症!”
段增说:“进来吧。”
严氏笑着走进来:“哇,你脾气见长啊!”对段增和施和霖见礼
段增回礼后说道:“我脾气原来就很大!是急症?来,我给你号号脉!”
严氏轻摇了下头,对段增小声说:“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你要人的。”
段增说:“我可没人,你不早说?!现在的一百人早让人定光了……”
严氏瞪眼:“我们是什么交情?!你还敢推我的事儿?何况这事很重要,我要个可靠的人。”
段增不屑:“又是仙人跳!我懂!”
严氏哈哈笑起来,施和霖说:“那要不成,我去?”
严氏看着施和霖认真地说:“去的地方要打仗的……”
段增打断道:“那我义父去不了!他一见血就晕。”
严氏急忙摇头:“不行不行!得好多血呢!”
段增叹气:“我随你去吧!”
严氏高兴:“太好了!”可马上有些担心:“城里的事怎么办?”
施和霖说:“我来帮助他教导那些兵士。”
段增不相信地看施和霖:“都是要讲外伤的料理什么的……”
施和霖说:“那还不容易?纸上谈兵呗!又没有血腥味儿,我可以教教他们怎么做止血的膏药……”
段增点头说:“太好了!我就懒得讲药理,义父帮着……”他又迟疑:“那义父怎么往南边去?天气会越来越冷的。”
施和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就不往南边去了。”
严氏说:“别急,燕城不久就会疏散居民,那时有兵士护送,你可以跟着他们走。”
施和霖结巴:“要……要……”
段增皱眉:“要开始了?”
严氏点头:“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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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妃终于得到了皇帝会来她这里用晚餐的传信。
她曾在书中读到过,女子如果被启开了欲望之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过去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那不过是为放荡找的借口。可是现在,她真的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进宫时不过十七岁,对皇帝一直诚惶诚恐,从来没有真正地放松过,一直要留份清明观察皇帝的喜恶。这种情况,自然无法享受到什么乐趣,不过是照着教导的种种,适当地表现出满足和感激。只有与太子在一起,她才真的享受到了房中妙处!这种震撼如此强大,每每与太子碰撞后,她都会一连几日萦绕不忘,反复回味,无法平静。而过了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太子,她就觉得身子里面空空的,像是整个躯干只剩下了一张皮,叫嚣着要太子来填充自己的血肉。她每日神思恹恹,无法按捺地想再见太子一面。
她的心境就在见到太子的喜悦和见不到太子的煎熬之间上下起伏,她多少次痛苦地悲叹:这么熬着,哪天是个尽头呢……
现在,尽头就快到了吧?
薛贵妃告诉陪嫁她入宫的嫲嫲:“你写个菜单,皇上喜欢清淡,别太油腻就行了,只是里面要有燕窝或者银耳。定好让我看看。” 既然有了东西,那还费心思设计食物干吗?她现在一想到那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就感到恶心!一天都不想和他在一起!谢天谢地他现在已经不喜房事了,不然薛贵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出马脚。
嫲嫲领命去了,薛贵妃拿出那个装了荷包的玉匣,到书案前坐了,将玉匣打开。她轻轻把荷包拿出来,又从荷包里拿出那个纸包,小心地展开,分出一小勺的样子,另找了张纸,包好了,放在一边。她重将原来的纸包包好,唇角带着微笑——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己刚刚惆怅皇帝没病,知趣的情人就送来了药粉!人的身体是不会撒谎的,太子对她全力以赴,她也有无穷柔情……她与太子一定情缘深厚,身体和心思都如此和谐……
薛贵妃抬手研了些墨,取了小楷,在纸包上画了一个香炉和一轮弯月:七月七日,焚香拜月,他们初会之时,这个日子要记一辈子才对。
皇帝到来时,薛贵妃装扮得整齐而华美,笑盈盈地迎上了皇帝。
皇帝情绪很松弛。平常没有可担心的,茅道长近日对他宣扬冬日养生之要乃是养肾防寒。养肾,就是护精保本,最不可近房事。他本不想到薛贵妃这里来,但是算来已经一个月多没过来了,薛贵妃为他掌握着后宫,办理了盛大中秋庆典,年夜宴也得她来操办,皇帝就过来看看,算是给薛贵妃一个抚慰。
皇帝看到薛贵妃水光盈润的眼睛,对他似看非看,以为薛贵妃是害羞了,笑着说:“好久不见爱妃,爱妃气色真是鲜嫩,定是保养有方,该对朕说说。”顺手挽了薛贵妃的胳膊。
薛贵妃听这话心中一惊,接着被皇帝一碰,身体又一僵,可她马上就放松下来了,娇笑着说:“陛下玩笑了,臣妾哪里有陛下气色好?陛下看起来,面有红光,精神抖擞呢。”
皇帝也许是年纪大了,现在特别喜欢别人说他健康,呵呵笑起来,忽略了手下薛贵妃的那瞬间僵硬,以为是薛贵妃好久不见自己,太过紧张。
晚餐很清淡,有虾仁冬瓜汤,肉丝小炒等,饭后的甜品是银耳枸杞莲子羹,放在银质的小碗里端了上来。
薛贵妃对皇帝笑着说:“这是奴家专门为皇上准备的,在炉前盯了一个时辰呢。银耳补益心肺,莲子清火败毒,稍加了蜂蜜,饭后吃,养肝护胃,皇上可一定要尝尝啊。”说着,把一碗端给了皇帝。皇帝现在对饮食很挑剔,听到这些好处自然动心,看来薛贵妃的确重视养生,脸色好许是因为饮食讲究。他见盛羹的小碗本来就是银的,就伸手接了薛贵妃手里的银碗,又拿起方才喝汤的银勺好好搅拌了一下,提起银勺,银勺亮晶晶的,想来没事。
他吃了几口,觉得的确甘甜可口,就多吃了几勺,一直到银碗见底,白亮亮的银碗没有变色。
皇帝用了晚餐,薛贵妃正好请教了几个年夜宴的细节问题,皇帝就表示要走了。薛贵妃强迫自己把皇帝想象成太子,做出了些许不舍的神情可又矜持大方,皇帝现在养身为重,自然不会为她停留,又说了几句话就起身了。
薛贵妃一路恭送皇帝到了宫门处,见皇帝走远了,才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她腿脚发抖,差点走不回自己的寝室,由那位嫲嫲扶着,一进了寝室,就马上躺倒了床上——谁能想到伪装着去喜欢一个人会变得这么累!还要外加下毒,这压力也太大了吧?!
第一次难,后面就相对容易了些。皇帝再来,薛贵妃就没这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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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腊月,滴水成冰。
北戎方面大军云集,探马报回的数字累加起来已经五十多万。
镇北侯这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强大的北戎军力,他不得不承认季文昭是对的——如果此时与北戎军队一拼死战,沈家军必然全军覆没。他当然不知道,前世,他没有季文昭在一边,心知无望取胜,只能拼死。现在,季文昭说退守后还有取胜的机会,他决定听从季文昭的建议。
镇北侯召集所有中军幕僚,沉重地说:“各路探马都回报说,北戎重兵陈列边境,号称百万,实则半数左右,可就是如此,也是三倍于我方的兵力。看来他们近期必然发作,各位有何见解。”
他看向季文昭,季文昭知道镇北侯的用意,马上站出,大声说了他的撤军建议。其他幕僚们自然纷纷反对,有人说如此对士气打击太大,有人说这样会辜负皇恩,还有人说这是变相的投敌……季文昭当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舌战群儒,一个人把种种观点一一驳斥,最后镇北侯见时机成熟,举手示意道:“我听了众位的意见,觉得季军师所言有理。现在不可与敌对峙,该先保存实力,马上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