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四爷看着她生疏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两人都有些沉默,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最终还是四爷走了过来,走到桌旁看了桌上的图纸。
“这是何物?”四爷表现的一如往常。
敏宁也尽量用以前的口气回答他,“弘暄他们三个马上就到生辰了,我打算送他们一个礼物。”
四爷拿起图纸看了看,都是一个个零件,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他放下图纸然后看向她。
“你要是觉得吵,我就命人不要打扰你。”
敏宁瞬间了然,他说的是指什么?
摇了摇头,她转过身将图纸收起来,道:“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住在府里,难免有个摩擦,时间一长就好了。”
四爷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
敏宁感受到身后如刺一般的目光,缓缓的将图纸收起来,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没多久就听见脚步声远离,她再转头就发现四爷已经离开了屋子里。
敏宁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样也好,免得她再心软。
四爷出了门之后就看见苏培盛探头探脑的往屋里望,见到他出来苏培盛一脸大喜,急忙跟四爷说。
“刚才年侧福晋那边来的人,说她病了,请爷您过去。”
四爷当即一甩袖子说,“府里又不是没有大夫,何况福晋不是让她禁足了吗?半个月就好好的养身体。”
苏培盛傻了眼,他有些看不明白了,之前爷对待年侧福晋不是还挺宠着的嘛,早上起床还吩咐让她多休息,怎么一转眼又变了呢?
随即他看向安侧福晋的院子,立即讳莫如深,还是安侧福晋手段厉害,一转眼又把爷的心给拉了回来。
四爷走到一半又转身,这时候气消了才转身去了年氏院子里。
深吸了一口气,四爷心里搓了一团火。
可是又考虑到年羹尧的兵力,四爷将火气又压了下去,目前年羹尧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可缺少的。
年羹尧的站队,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个信号,说明四爷有心想要掺进夺嫡之中。
如今看到年羹尧站到四爷这一边,就连隆科多都有些意动,目前还在观望着。
这时候还不能打年羹尧的脸,总不能人家前脚站队,后脚就将对方的妹妹撂到一旁,这让以后是也想要拉拢的人该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四爷是一个过桥拆河的人,对于四爷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即使心里再厌烦,四爷还是耐着性子去年氏房里安慰她,让她好好休养身子。
五月里,雨整天哗啦啦的不断,整个五月基本上都是阴雨连绵,难得见到太阳。
去年三爷跟十四等向皇帝请折子宽恕十三,结果被皇帝打回来了,折子上还说十三不堪教诲,需要严加管教的话,同样的话也写在了十三请安的折子上。
十三看到那折子上的字,一时之间有些灰心丧气,就连出现了腿疾也不愿意说出去,导致越来越重,如今严重到已经影响到日常行走。
名义上十三是被三爷看管着,所以他很快收到了这个消息,便上折子告知皇帝。
皇帝起先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十三这是装病来邀可怜,可是又想到十三到底是自己儿子,心里有些不放心,便遣了一个太医过去看望。
结果太医诊治十三是犯了鹤膝风,已经发作一年了,如今整个膝盖肿胀的厉害,连路都走不了了。
皇帝听闻之后,沉默了片刻,便命太医好生医治。
四爷听说过后,就前来皇帝这里,请求皇帝让他去探望十三。
皇帝沉默了许久开口,“医学院的医术应该不错,你带人去给十三看一看,看医学院有没有法子将十三的腿疾给治好。”皇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虽然还生十三的气,但儿子已经病成这样了,他难免还是有些心疼。
然后又觉得十三脾气太犟,腿疾犯了一年竟然一声不吭忍着,莫非是拿自己的身体跟他抗议?
四爷得到皇帝命令,便马不停蹄的派人去医学院请人。
随后第一时间去了十三的府邸。
十三曾经被关在羊房夹道,那里是前明被弃宫人养病的地方,时到已经逐渐荒废。
羊房夹道那地方既阴森水汽又大,太子被废,十三不会受到皇帝迁怒被关到羊房夹道,他脚上的病根应该就是在那时落下的。
想到这小子竟然将病情隐瞒了那么久,一时之间四爷抿着唇,眉头也深深的皱起。
去年前往东巡之时,十三可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许那时候已经病了,只是强撑着。
四爷又有些自责,责怪自己当时没有察觉,要是早点察觉,也不会拖到如今这个地步。
十三如今还是个光头阿哥,所以府门牌匾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之前有兵马将整个府围了起来,想必左右邻居都不知道这里还住着一位皇子阿哥。
可惜这位皇子阿哥已经失了圣宠,连面圣的机会都没了。
四爷下了马,亲自上前去敲门。
府里的管家自然认识四爷,见到四爷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连忙将他迎到自家爷的住处。
四爷一眼就看到坐在外面晒太阳的十三,随后又看到他一条腿上的裤子已经拉上了,露出那肿大的膝盖。
四爷盯着那膝盖看,膝盖肿大,显得小腿细的跟麻节似的,十三发现了四哥,便高兴的喊了一声,“四哥!”
四爷这才打量起他,十三看起来依然消瘦,脸上被晒得红彤彤的,显然在外面坐了不少一段时间。
这时候管家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四爷皱着眉头坐下,然后沉声问十三,“腿都这么严重了,怎么不找大夫看?安佳氏不是派人照顾你了吗?为何不舒服为何没有跟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