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惠然晕过去了。
即使如此,看她衣衫破烂地半路跑出来的狼狈模样,任谁看一眼都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病床上,冯惠然的一脸鼻青脸肿,还有手脚上深深浅浅的擦伤,甚至是胸口上发青的指痕……
陆衍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深黑的瞳孔明灭难测,他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人呢?”
“找到了,就在大厦的后面,他……还在捂着那里痛得打滚。”电话另一头的人恭敬并如实回答道,刚才他带上一班人马终于找到那人的时候,看到那画面实在……
“剩下的你们处理就行。”陆衍之对着窗户,玻璃上都是刚下雨留下的雨滴,每一颗都装满了落下的悲秋。
挂断电话后,他并没有立即走进病房。
深夜中的路灯在满是雨水的窗户上化成了点点星光。
他收回思绪,刚打开病房门就对上要下床的冯惠然。
冯惠然刚开始也有些愕然,但很快恢复平静,膝盖上的擦伤让她下床都有些吃力。
“呵,那招断子绝孙腿不是踢得挺好嘛,怎么现在走步路都走不动了?”陆衍之本想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但一出口的话就完全变质了。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咬紧干涩的嘴唇一瘸一瘸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堵在心里。
行,他就看看她怎么“自食其力”。
陆衍之长腿挑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虽然从病床走到洗手间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但冯惠然被伤痛折磨得像是走出万里长征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成功进了洗手间。
陆衍之暗骂了几句,突然很想抽根烟。
冯惠然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很久。
水龙头的水哗啦哗啦流下,镜子里的女人失去了昔日的美艳靓丽,仿佛被岁月吸光了颜色。
摸摸自己微微凹陷的眼眶,呵,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不敢出去。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个如此怨恨她的人,竟然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救了她,这是多诡异的事。
“喂,开门。”是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