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想想,她应该先稍稍沉沉的。
她应该告诉卞惊寒的。
她都已经告诉他自己不是绵绵了,就算绵绵是什么可怕的身份,他应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对吧?就算他不得不避讳,那也是外界给予的不得已,而不是他,对吧?
她闭眼,情绪和心情都有些崩溃。
外面脚步声纷沓,她抬眸看向内殿的门,最先进来的是一身明黄的帝王,紧随第二个便是卞惊寒。
在看到卞惊寒的那一刻,弦音差点泪崩。
皇帝停住脚,卞惊寒却未停,径直经过他的身边,朝她直直走过来,并未等皇帝开口,已先出了声:“聂弦音。”
只一声呼唤,让弦音终是没忍住,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摇头,她朝他摇头,她想告诉他,不是她,人不是她杀的。
“别怕。”卞惊寒作势要进禁卫们的包围圈,去到她身边,却是被禁卫们拦住。
皇帝的视线落在弦音面前凌乱了一桌还未来得及摞好的奏折上,脸色很难看。
须臾,眼皮一挑,瞥了弦音一眼,又瞥了瞥还试图过去弦音身边的卞惊寒,面色越发黑沉:“还是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吧。”
说完,转身就出了内殿,与此同时,吩咐禁卫:“将人带出来。”
末了又吩咐一旁的太监:“通知刑部,派仵作前来。”
太监领命而去。
弦音抿着唇,在禁卫的带领下也出了内殿,卞惊寒就跟在她的身后。
外殿,顺六子躺在地上。
弦音发现,他所躺的位置、所倒地的姿势,一点未变,方才她用迷晕药将他迷倒时,他就是这样的。
所不同的是,多了一把匕首,在他的胸口多了一把匕首。
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流出来,染红了太监服,也淌了一地。
所以,很明显,是有人进来,趁他昏迷,直接给了他一匕首。
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也难怪她在内殿,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如清,你先说!怎么回事?”
皇帝走到一旁的软椅上,撩袍坐下,抬眸示意人群中的一个太监。
太监躬身走出,跪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