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化险为夷。
宫人们又重新给她们换茶水。
四人举杯相敬。
沐辰端着杯盏,亦对着她们举了举,然后拢袖仰脖一口饮尽。
朝四人亮了亮空杯盏,他瞥了弦音一眼,撩袍坐下,垂目。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真的要她们喝酒。
确切地说,他并非真的要她喝酒。
他并不想她出事、并不想她暴露,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记得那日在他府上,她喝了点醪糟酒酿,后来卞惊寒将她带走的时候,卞惊寒抱着她,她昏睡着,当时,卞惊寒跟他说,她是醉酒体质。
这一点,他以前并不知。
他只知她对辣的过敏,并不知她对酒也过敏。
今日他故意如此,不仅想看看她的反应,也想看看卞惊寒的反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他们两人反应做什么?
又不能试探出她是不是还是她,也不能证明她是不是已经不是她。
那他这般做什么?
是心里绞着一股气吗?还是因为不甘?又或者是带着一些报复?
刚刚他才想起来,就算她不是醉酒体质,她腹中还怀有孩子呢,她同样不会喝酒,卞惊寒也同样不会让她喝酒。
他顿觉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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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接下来挺顺利,一直到宫宴结束,都未发生什么不快。
散场起身的那一刻,弦音真真大松了一口气。
每次参加这种的场合,都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提着十二分的担心,一场下来,身心俱疲。
从座位上离开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卞惊寒,卞惊寒亦快速度了个眼色给她,然后大手探进袖中掏出锦帕,一时没拿好,锦帕掉在地上,他弯腰拾起。
弦音怔了怔,有些懵,边缓缓离席,边揣摩他的意思。
很显然,他在告诉她什么。
可是,告诉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