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一震。
卞惊寒低垂着眉眼,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听皇帝这话,意思很明显,反正是加定了。
“儿臣加。”卞惊寒的声音传来。
“嗯,”皇帝点头,侧首吩咐边上的大太监单德子,“待会儿将三王府的名册先还给三王爷。”
“是!”单德子领命。
皇帝扬袖,示意卞惊寒可以下去了,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父皇。”
众人都循声望过去,包括皇帝,也包括弦音。
是七王爷卞惊书。
弦音眸光微敛,转眸看向场中的卞惊寒。
卞惊书拨开人群走出的同时,这厢卞惊寒再度出了声:“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先来后到,皇帝自是让他继续。
“何事?”
“每年去行宫都会有各种竞技或娱乐项目,其中包括射箭,为了增加射箭的难度和趣味,儿臣特让三王府下面的制伞坊,做了一批伞,这批伞看起来跟一般伞无异,但是伞柄其实是用虫蛀的木头制成,极易折断,伞上面也有机关,到时已此伞为靶,不对,应该说,以伞的伞柄为靶,一旦射中,伞柄就会断掉,一旦断掉,就会触动伞上机关,伞面会像风筝一样上天,此伞已经制作好,不外售,今日进宫急,儿臣未去伞坊拿,改日会亲自示范给父皇看。”
卞惊书的脚步就滞了。
不仅脚步滞了,脸也白了。
是的,他就是为了告卞惊寒状才上来的。
而告状的事情就是三王府伞坊里的伞。
一切都是他所为,那批虫蛀木是他安排人卖给三王府伞坊的,据眼线回报,伞坊并未发现,已制作成伞,就差投放市场了。
而当今帝王之所以同意各府可以经营商号,就是因为各府都立了军令状的,保证绝对诚信经商,不辱皇室威名,所以,若知道三王府伞坊做这事,一定会震怒。
他本已胜券在握,甚至还让眼线弄到了一把伞,证据在手,谁知......
伞坊里除了他的眼线知道,无人发现此事,卞惊寒是如何知道的?
他很清楚卞惊寒是在说谎,明明是一场事故,却说成特意如此,而且,他拿到伞也仔细研究过,根本就没有什么风筝机关。
可郁闷的是,他竟无从辩驳,因为卞惊寒说不外售,那他说自己的伞哪里来的?
如此岂不是显得自己故意陷害?
当然,他也可以豁出去指出卞惊寒撒谎,让现在就去伞坊查验,看伞上有没有风筝机关,但是,万一后来改了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