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千年修行,一直平静无波,哪知自遇索苏伦,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凤九想起,也不由得暗暗咬牙,“铁三啊,铁三。你着实害我不浅。”
只是对索苏伦的那份情愫,思来虽有三分痛苦,却是百倍甜蜜,便是千千劫万死,亦是不悔。
这时战场上局势更是激烈,青鸾抖动双翼,将那鸾文化成滔天巨浪一般,向火凤阵阵袭来,火凤虽知世间万法,却又怎能识得这鸾文,便想化解,亦是无方,只能凭着凤火威能,将其强力消融掉,如此一来,着实是大耗修为。
公子我则是步步为营,玉笛清风积山为岳,积水为海,将凤火一点点消去,就见那凤火的范围,已是渐渐缩小了。此战虽无法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来,但无论胜负如此,此战之后,三修定是元气大伤,就算是同归于尽,亦是情理中事。
凤九见火凤施法艰难,心中万般不忍,提兽向前,扬声道:“两位道友,莫伤吾师。”
公子我早瞧见凤九,只因他与青鸟来到仙庭之后,便被困在无时妄海之中,不识凤九。瞧见凤九烟霞满面,瑞气千条,知道来者不俗。而凤九一开口,才知道火凤弟子,公子我亦不由皱眉。
凤九上前来将身一晃,便施展千霞引神通,生出千道霞光,霞光之中人影幢幢,谁能辩出哪个是真身?
公子我本来修成神识,最擅辩虚,难而这凤九的神通着实了得,那霞光耀目,晃得公子我也是眼花,玉笛连点之下,也只是打碎了几道霞光罢了,忽见一道法剑劈胸刺来,惊得公子我急急一退,便脱离了战场。
公子我既被凤九逼开,青鸾只能独斗火凤,火凤长唳一声,再吐凤火数道,将青鸾围得如铁桶一般,再借青鸾抵御凤火之机,连探三爪,那青鸾无法闪避,只好强接三爪,遂被打得落羽纷纷。
若论青鸾的神通,本足以与火凤相持,但她毕竟临敌经验远逊火凤,乍见公子我败走,心境难免一动,就被火凤抓住战机,而先机一失,再想扳回可就是极难了。
火凤以泰山压顶之势,再将凤爪探来,这是要以已之长,攻彼之短,凭着强大修为硬拼青鸾,青鸾仗着动作迅捷,虽闪避了数爪,仍是逃不过,胸口再中一爪,不由得长鸣呼痛起来。
火凤冷笑道:“后生晚辈,也敢在我面前逞凶。”正要再探一爪,非将这青鸾打伤了不可,不想面前霞光一晃,一柄法剑横在青鸾面前,便接下了火凤此招。
火凤瞧见凤九拦在身前,由不得怒火万丈,大喝道:“凤九,你也敢来见我。”
凤龙黯然低首,道:“弟子本是愧见师尊,只是如今天下大势已与往日不同,还请凤师深思。”
火凤冷笑道:“你有了情郎,心中怎会还有我,北域无数兽禽,皆死于你手,凤五凤八之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那天下大势每日一变,但师徒人伦岂有变易?你可对得起我。”
凤九昂然道:“凤九对不起师尊,却对得起天下苍生。”
火凤怒极,叫道:“苍生,苍生,世人动辄将苍生挂在嘴边,却有几人真正为了苍生。”
凤九原不敢与火凤辩驳,但今日心中已下了决心,若不说个明白,虽身死也不甘心,便道:“师尊,敢问发动兽劫,以诛人族修士,惹得天怒人怨,也是为了苍生?”
火凤叫道:“你懂个什么,当初冥界崩塌,虽赖大帝维持,但冥界中不知逃出多少元魂去,尽在凡界转世,那凡界之中,实不知多了亿万人口,试问他日五界崩塌,这些凡俗百姓,又将置于何地?”
凤九怎知此事,不由一惊,道:“难不成师尊发作兽劫,竟是为了凡界百姓?”
火凤道:“阿神陀才智有限,虽建新域,又能容得几人?为师虽出身灵禽,却知人族最近道体,那是天地之本,若是世间禽兽横行,天道何存?人伦何续?因此这才启衅挑事,要让那亿万蒙昧兽禽自蹈死路,也好为凡界亿万苍生腾出地方来,若不如此,你倒是教我个法子,该如何去救苍生?”
凤九闻听此言,已是面色苍白如纸,那青鸾与公子我听了,亦不由得停了下来,原来仙庭兽劫的根源,竟是冥界的那次崩塌。
凤九勉强道:“师尊若诛兽禽,只管行去,又何必借人族兽禽争斗之名?那兽禽大军攻城掠地,亦伤及无数人族。”
火凤道:“天道昭昭,又怎能妄行诛杀?诛尽世间兽禽不难,但那屈死的兽禽必有怨气冲塞五界,定要扰得天下不得安宁。如今给了兽禽一个大义名目,那蒙昧兽禽纵是万死,也无怨于天地。此举纵有争议,但为师为凡界苍生之心,却是天日可表,怎论到你来教训我。”
公子我道:“火凤神君,你本意虽好,可仙庭修士也被你杀了无数了。“
火凤冷笑道:“行大事者怎拘小节?那修士来了仙庭,便如堕温柔乡中,尽是那醉生梦死,不求上进之徒,当初求道,只为长生,如今知长生不可得,就将那七情六欲尽数捡了回来,这些妄徒,留之何用?需知天地养一名修士,便耗千百倍的灵气资源,可怜凡界百姓,朝生暮死,终日劳作难得一饱,你若是我,却来保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