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本来认为,若那洞府外的混沌古阵为混沌界域中的生灵所设,可这座洞府必然不会通向灭界之门了。
可他复又想到,那洞府外的古阵,亦极有可能是天一神宫的修士所设,毕竟这座昊天秘境,唯有天一神宫的修士来过。而伪造古阵,引诸修前往灭界之门,倒是有十分可能。
然而心中虽有此疑,脚步却停不下来,只因还有半数修士已被这明珠引了去,自己难道能置之不理?而他就算对诸修说出真相,又因
实无证据,诸修未必肯信。
这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明知前方前程黯淡,却总有诸多事故扯着你牵着你,让人身不由已,只好硬着头皮走下来,明知回头是岸,却哪里能回得了头。
那边元雪蝶和姬怜舞亦觉出不妙来,可二女与原承天传音交谈一番之后,也明白了原承天的苦衷,到此地步,真个儿是后退不能了。
元雪蝶便道:“不如就对诸修们说明其中真情,或许诸修便会自觉停下步来,不肯前行了。”
姬怜舞道:“大仙子,那灭界之门毕竟虚幻,不见到真正的灭界之门,诸修哪里肯信,这就叫不见黄河心不死了。说不定还会认为我等故设骗局,不让他们前去,以便独占好处。这世道人心,向来就是这样恶意满满。”
元雪蝶叹道:“妹子说的倒是在理,我若不是信承天的为人,只怕也是不肯信的。”
原承天道:“到此地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何况前方的半数修士,也总需找到不可。”
这时诸修因有明珠指路,已不需要围在原承天身侧了,因此就有多人加快脚步,赶到了原承天的前面去。这些修士生怕前面的修士寻到了宝物,独占了好处,心中好不着急,恨不得在此处动用遁法才好。
也就片刻时间,竟有大半修士,已抢在原承天面前了。
原承天只恨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诸修用得着他的时候,或许还给三分薄面,此刻用不着自己了,又哪里理会他?
心中不由想起玄焰谷巨禽的那句话来,唯强者方能慈悲,处卑微而需谨慎。原来自己就算怀有慈悲之心,希望救助世人,可若无惊天神通,世人又怎敢拜服听从?
那明珠指引之路笔直向前,从方位来看,应该是深入湖底了。而计算路程,则已有数百里之遥。然而这条珠光之路,就好像是永无尽头一般,也不知最终止于何处。
又行了约百里,前方修士一阵异动,有数名修士齐齐祭出法宝,击向空中某处。
原承天的神识已探得分明,原来是空中飞来两只灵虫,瞧其模样,像是飞虱,却比飞虱不知大了多少,竟有拳头般大。
诸修一路行来,地府中不见丝毫动静,但人人皆知,这洞府之中,必定有混沌生灵存在,那生灵晚出现一刻,就多了一份猜想,多一份惶恐,此刻见到这飞虱出现,诸修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那向飞虱出手的共有七名修士,但七修手中的法宝,却有三件刚刚祭到空中,就跌落尘埃,幸好另四件总算成功祭出,将一只飞虱砸得粉碎。
但另一只飞虱因无法宝抵挡,就扑到一名修士颈部,吻器如针,就刺进这修士的肉身中,刹那间那飞虱身体饱涨,颜『色』殷红,原来是吸了一肚子的鲜血。
那被咬中的修士口中念诀,想再祭法宝驱虫,哪知这次念出的法诀仍是失效,飞虱又趁机再吸一口。修士的身上又有多少鲜血?这修士被连吸两口,体内大半鲜血尽失,就此脸『色』苍白,身子仆地而倒。
四周修士慌忙再祭法宝,也有祭得起来的,也有祭不起来的,好在有三成法宝还是成功祭出,其中一柄法剑将这飞虱斩成两半,鲜血飞溅出来。诸修知道这皆是那修士的鲜血,只可惜再也回不去原来肉身了。
原承天掠上前去,去瞧地上的修士,只见那修士肉身萎枯,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这修士被飞虱要了『性』命,固然是令人惊恐,可最令诸修惊惶的,还是那法宝祭施失效一事,那法宝就是修士的『性』命,一旦法宝不能防身,诸修与凡夫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