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厮笑道:“你等仙家,本事虽大,却个个不知世故,非要逼我等说破嘴皮才知好歹。若进此门,先奉上百枚仙币,这便是单府的规矩了。”
原承天哪里理会,大步流星,只向正屋去闯,他就算收敛了身上灵压,可这肉身如铁的,又有谁能拦得住。两名小厮连拉两次,却差点将指骨弄折了,这才齐齐变色。
等闲修士若进此门,哪个不是低声下气的,今日方见到原承天这样不讲礼数的狠角色,才知道仙修之士果然是惹不起的。
那门口虽还聚着数名奴仆,可见了原承天睥睨众生的气势,哪个敢来摭拦,这也是原承天在凡界轮回深知人情的好处,那凡界之人,你若是忍气吞声,他便是得寸进尺,你若是强横霸道了,他反而要退避三舍了。昊天界中,亦是如此。
便在这时,一名中年锦衣男子急匆匆赶来,遥遥拦住原承天的去向,含笑揖手道:“这位仙家,此处是凡人之居,切不可放肆了,若是妄动雷霆之怒,天规只怕不饶。”这是要以法度压人了。
原承天在凡界历练,也不知见过多少难缠的人物,这区区机锋怎能难得倒他,当下也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寿限将尽,境界难成,这条性命早就不放在心上。兄台以天规压人,怕是选错了对像。”
虽是笑容可掬,却是语气森然,那仙修之士哪怕不动灵压,其气度也非一日养成,怎是凡人可比。
锦衣男子脸色变了数变,忙道:“仙家,我家主人今日身子不适,难会宾客……”偷眼向原承天瞧来,只见原承天剑眉倒竖,那脸色好不吓人,急忙接着道:“可既是贵宾光降,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替仙家分忧的。”说到最后,已是颤音不止。
原承天这“寿限将尽”四字最是吓人,既然是死期在即,又所怕何来?那凡界原是有亡命徒的说法,一人若是不顾性命,众人怎能不惧。
而以仙修之士的手段,既然是拚着一死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这单府的千百条性命也只是覆掌之间罢了。以前来单府的修士,或是不屑于单家计较,或是不懂如何应对单家的无赖手段,偏偏又要有求于人,又怎能不被单家所轻。一来二去,遂令单家上下气焰嚣张。
原承天今日存心要给单家一个教训,一来是替昊天修士出一口气,二来亦是给单家一个警告,若是长此以天规在已,有恃无恐,那可是惹事的根苗。
这锦衣男子刚想替原承天引路,哪知原承天快步如风,直奔大堂而去,吓得锦衣男子连滚带爬紧跟上来,却哪里能跟得上。
原承天刚刚步入大堂,就见屏风之后人影一闪,一道身影急急向屋后窜去,原承天见这人影衣衫华贵,知道定是单师兄了,瞧此人情形,可见是吓得不轻。
难不成真将此人吓死?
原承天立在堂前,朗声道:“在下顾小成,今日有事拜见单师兄,若是好好说话,在下自然以礼相待。若是接待不周,在下胸中这团真玄之火,只能从这大堂点起,一间间点着了。”
这句话恩威并施,的是厉害,那人影当窜出数步,便不敢动了,过了半晌,才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原来是个红衣胖子,已是满头大汗了。
原承天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态度,温言道:“阁下莫非就是单师兄?”
那胖子急将头点,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额上的汗水止不住流将下来,将一身红衣尽污。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仙家,有话好说,仙家若有所求,单某绝无不应的。”
话虽如此,却是目光闪烁,也不知心中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原承天知道此人口上说的好听,可心里怎能服气,接下来若是说到正事,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诡计来。将头点了点道:“就请单师兄出来说话。
单师兄刚才在堂中听到原承天与锦衣人的说话,以为原承天定是十分凶恶,哪知见了面,却是温文如玉的书生模样,泄去的胆气也就回来七分。
当下分宾主坐了,就有小厮上来奉茶。
原承天只管将目光紧盯着单师兄来瞧,半晌也不说话,正所谓一个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原承天既不说话,这单师兄如何应对,正不知如何是好。原承天忽的将手中茶盏一拍,叫道:“单兄,你的祸事到了。“
单师兄吓了一跳,叫道:“哪里来的祸事?“
原承天嘿嘿冷笑不止,在单师兄的耳边说出一番话来,吓得单师兄面色如纸,只在那里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