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海叹道:“在下转瞬便是魂消骨碎,说些这俗事闲谈又有何益?还请原道友速速动手,在下自知不是原道友对手,自该引颈就戮。“
姬怜舞却是急得娇躯轻颤,瞧她的神情,若非她只是元魂之躯,只怕早就落下泪来,原承天虽深恨叶惊海,恨不得将其打入九渊地宙,可见姬怜舞情急,亦知叶惊海已抓住姬怜舞的软肋,那位所谓的师兄,定在是姬怜舞心中占据了极重的份量。
他缓缓道:“道友处处设防,实为天下奇才,想来那姬道友师兄一事,定是不肯相告了。若是如此,却也不难,等在下擒住道友后,自可用搜魂之法,将道友所知一一探查出来,却不知道友肯不肯试试我的手段。“
叶惊海笑道:“原道友原非穷凶极恶之辈,可此番威胁,却着实令人心寒,只是在下早就备就灵符一张,此为散玄符,此符一旦用出,在下的玄承记忆必将散得一干二净,纵是那搜魂之法加诸我身,道友却又能如何?“
他身上的多宝玄衣轻轻一动,一张金色灵符飘将出来,轻轻落在他的手中,叶惊海双手捏住灵符,大大方方的向原承天与姬怜舞展示起来。
原承天只瞧了一眼,便知叶惊海并无虚言,他本是制符大家,怎能不识得此散灵符。
这世间的仙术功法,亦如法宝一般相生相克,既有那搜魂大法,则必有这散灵符,此符创制的本意,就是为了防备修士被人擒住,会被人用搜魂之术搜出门户秘密,是以大宗大派弟子身上必携此符,一旦被擒,就可用此符消螫玄承记忆,以保护门宗之秘。
只是此符炼制不易,在凡俗界难得一见,可在昊天界中,却是异常物事,如今叶惊海取出此符,足令原承天投鼠忌器了。
姬怜舞早就气得花枝乱颤,可她深知叶惊海生性阴狠,迫不得已时,势必会毅然动用此符,到时却从何处得知师兄的消息。
原承天转向姬怜舞道:“贵师兄究竟遭遇何事,还望姬道友见告。“
姬怜舞略略平复如潮心境,缓缓道:“说起来那昊天界中,亦如这凡界冥界一般,何时有片刻平静,我姬家既为昊天仙族之一,自有维持昊天秩序之责,由此树立起无数大敌,而最强大的对手,则是以落迦氏为首的百大凡族了,此百大凡族搜罗那些从凡界升天的凡界修士,与十大仙族抗衡数万年,虽有此涨彼消之时,可大体而言,却是互有攻守,但双方誓不两立却是不争之事。”
原承天亦曾是昊天中人,怎能不知百大凡族之名,说来自已先前飞升昊天界时,亦曾受过百大凡族的拉拢,只是因自己生性散淡,不肯参与门宗争斗之事,故而离群索居,于仙族凡族之争,实不得予闻。
他不肯泄露自己重修的秘密,便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姬怜的师兄被果一事,定是与那百大凡族有关了。”
姬怜舞屈指算来,道:“怕有三十年了吧,三十年前,师兄与一众门人离府办事,却不想事前行踪被泄,竟遭百大凡族伏击,族中弟子殒落大半,而师兄亦是下落不明,只是师兄留在族中的本命灯不灭,可见其元魂尚在,师兄是为我族后起之秀,仙基极佳,日后成为门宗长老,亦是可期,而师兄为人更是温厚可亲,族中自族长以降,对其皆是敬爱有加。”
说到这里,姬怜舞声音温柔,神色更是恍然,原承天闻弦歌而知雅意,怎能不明白姬怜舞对其师兄的一片深情?
便道:“既是本命灯不灭,那自是被困了,而多年来其灯尚在,便证明百大凡族对其亦是无计可施,而能历三十年而不失,足见其必有惊人法术了。”
姬怜舞道:“以师兄之能,哪里能那么容易殒落,对此我族上下皆是坚定不移,可就算本族长老齐出,亦搜不出师兄的丝毫踪迹。”说到这里,自是幽幽一叹。
叶惊海道:“昊天十大仙族,同气连枝,纵是各族小有磨擦,其应对百大凡族之心却是一般,宁师兄之事,我族亦曾派出无数人手,四处打探,在下便是在执行此任务的途中,遭那百大凡族伏击,故而沦落冥界,想来姬道友也是一样的遭遇了。”
姬怜舞心中念及师兄,已是愁肠百结,哪里还想起与叶惊海的恩怨,叹道:“的确是这样的了,我不顾族中长老拦阻,偷偷跑出来打探师兄下落,终遇百大凡族大修,就此沦落。”
原承天至此已是明彻此事关节,他忖道:“如此说来,叶惊海必是知道姬怜舞师兄的下落了,我若杀了此人,姬怜舞的师兄下落无人可知,必将长困绝域,而就算他绝学惊人,却不知能撑到何时,是以若杀了叶惊海,反倒是得罪了姬氏一族,而若不杀此人,却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