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白:“……”
平常多没脸没皮,这会儿羞怯得像是要自闭。
看不出来骆来宝还是个颜控。
骆白关上门,将厉琰的行李箱放到角落里,指着衣柜说道:“这两天的换洗衣服就拿出来挂里头,里面还有新被套,刚晒过太阳——算了,我先拿出来吧。”
他抱着被套放到床上,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还有余地。
骆白想到什么,回头问他:“你有没有洁癖?习惯跟别人睡吗?要是不习惯,我扑个地铺算了。”
厉琰正在打量骆白的房间,闻言看向床铺。
这一看,倒是移不开目光。
这是一张雕工精致的廊柱式拔步床,罩上同色系蚊帐,因摆放角度问题,从外面或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出其巧妙。
只以为是农村里常见的廊柱式木质床,此刻骆白撩开蚊帐,却是能看清里头样式。
廊柱式拔步床起于明朝时期,以围廊式拔步床最为典型,属于婚床。
后世中并不常见,价格也昂贵,当然在以前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婚床。
骆白竟有这么一张婚床?而且睡在婚床里?
没记错的话,拔步床似乎是女方嫁妆。
骆白回头看到厉琰盯着拔步床看的目光,瞬间了然,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解释道:“我外婆的嫁妆,也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嫁妆。外曾祖母家以前是有名的富商,嫁妆里就有拔步床,听说更早些时候,是做工更为精致的围廊式。我妈妈出嫁的时候,这就是她的嫁妆。后来我爸妈离开家,带不走拔步床,就留在外公家里,我从小睡到大的,你介意吗?”
厉琰轻声道:“不介意。”
骆白铺开床铺后,坐在床沿边,隔着回廊,对厉琰露出个颇为灿烂的笑容。
“床是很大的,不过回廊也可以铺地铺睡。你身体不是太好,就还是睡床上——”
厉琰打断他:“我真的不介意。”
他看向骆白,目光平静,没有半分勉强和不自在。
似乎在这一刻忘记他自己那谨慎的秉性,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但凡有人靠近都会立刻清醒过来的警惕。
骆白:“好吧,我也不是很想睡地铺,会失眠的。”
言罢,他拍拍床铺,招呼厉琰:“你要进来看一看吗?这可是拔步床哦,很多人都没见过的。”
古时候就是极为昂贵的价格,到了后世,自然变得更为昂贵。
拔步床由架子床和围廊组成,围廊可以用来摆放梳妆台以及藏些小零食。
梳妆台被骆白当成简易书桌,制成了较为小巧的书架。
骆白的书籍比较多,自己的、外公和外婆的,故而外面大书架、里头还有个小书架。
小柜子里藏着水果干、糖果和小零食,另一侧的小柜子里则锁着些较为重要的文件、规划等等。
厉琰走了进去,在围廊处绕了一圈,最后坐在骆白的身侧。
床上的雕工很是精湛,雕的图案也很吉祥。
有些拔步床会在床头和床柱上雕些春宫图,这张则没有,否则也不敢让骆白睡了。
厉琰:“真好。”
他在向骆白靠近,像朝着光而前行,似乎有温暖洒在身上。
骆白不解他所叹息的,躺下来背贴着硬邦邦的床板,望着床顶说道:“你都复习好了吗?”
厉琰依旧坐着,靠在床沿边,闻言回头:“中考复习?没有。”
骆白:“有把握?”
厉琰:“算有。”
实际上他就没怎么参加考试,也不打算去参加考试。
想进一中,投两座图书馆应该就行了吧。
反正继续学业也只是因为骆白。
骆白朝厉琰勾勾手指头:“低头。”
厉琰看了他一眼,俯身过去,朝着骆白靠近。
脸贴着脸,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厉琰的脸实际上很干净,毛孔细到见不着。
靠得近了,精致漂亮的五官带来的冲击力变得格外强烈。
五官那么漂亮却没有半点弱气,明明身体也不好,看上去却比谁都强大一样。
骆白叹气道:“你一定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不然怎么能占那么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