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宁慈,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你能做王府的儿媳妇!”
宁慈不再理会景王妃的话。
因为她自己说的那番话,让她想起了江承烨。
她要相信江承烨,他一定,一定会发现这当中的古怪!而她也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要拼了命的逃出去!
郊外的夜格外的嘈杂不安宁,可宁王府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死寂。
江承烨握着床上人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
忽的,里面的小鱼儿动了动。
江承烨紧张的望过去,小鱼儿已经醒了!
小鱼儿起床气大,小胳膊小腿的只要一复苏就会随意乱蹬,江承烨赶紧将小鱼儿抱了起来。小鱼儿扭过头去想要拉扯“宁慈”,江承烨唯恐他惊扰到“宁慈”,赶紧将小鱼儿从她身上扒拉下来。
“娘亲在睡觉,你不要打扰他。”江承烨抱着儿子,小声的嘱咐。
小鱼儿盯着床榻上的“宁慈”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忽然嘴巴一瘪,泪眼汪汪的泫然欲泣。
江承烨赶紧把小鱼儿抱了起来,转身就把他送了出去。
自从“宁慈”昏迷之后,他就没有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江承烨连夜去了端敏王府,把小鱼儿托付给他江旭阳。
小鱼儿顿时哇哇大哭,可是江承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要照顾宁慈,小鱼儿就请吉祥她们代为照顾,另外明日一早,我就会进宫,请皇上为我们二人完婚。”
江旭阳有点不赞成:“宁慈才刚刚遭到这样的惊吓,应当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你也知道,这皇家婚宴有多让人晕头转向,你当真不让她再多休息一段日子?”
江承烨比任何时候都要笃定:“麻烦就删繁就简,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等下去,也不愿再等下去。”他静静的望向江旭阳:“帮我看好小鱼儿,这段日子,我们是在分不出心来照顾他。”
因着在皇宫的时候,刘敏鸢那个小妮子看烟火的时候为了白日里他看了两个姑娘的事情和他闹将起来了。江旭阳无法,和她说了两句,哪晓得就是因为这两句就将小鱼儿给弄丢了,好在如今有惊无险,江旭阳拍拍胸:“成,兄弟你既然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儿子。成亲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麻烦,你也需要腾出些心思好好的忙活一番,你就放心吧,这次若是让小鱼儿有什么闪失,我这颗脑袋提着来给你!”
小鱼儿今夜哭闹的有些厉害,大致真的是吓到了。吉祥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好久,江承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儿子,可也只是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端敏王府。
等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折腾了一夜,江承烨进门的时候咳了好几声。刚走了两步,桃花兴高采烈的冲了过来,说世子妃醒过来了!
江承烨一震,旋即加快了脚步进了自己的院子。
方一踏进房间里,就看到已经坐起身的宁慈。江承烨快步走到床塌边,声音竟是哑的:“宁慈,你还好吗?”
“宁慈”的神情有些恍惚,想要张口,却喊不出话来,神情有些焦急。
江承烨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低头咳了起来。
桃花见这一对正主都有些不大稳健的样子,赶紧又出去找了大夫。好在宁王府上常年有为江承恒调理的药师和大夫,虽然比不过封千味,姑且还可以用一用。两人为“宁慈”和江承烨把脉之后,针对两人的症状给出了结果。
“世子一夜未歇,夜里寒气重,这样来回奔波,难免感染风寒,嗓子倒是不妨事,开两副药服下即可,至于世子妃……”
江承烨的神情紧张起来,大夫惶恐的弯了弯身,继续道:“世子妃这样的症状,小的曾见过,人在受到惊吓之后,也许会出现短暂的失语,世子妃兴许就是这样的状况,但……”在江承烨脸色变化以前立刻道:“但这并非永久之症,只待世子妃压惊之后,再开几副安神的药,自然而然就会好转。”
江承烨的神色总算是平息了几分,他点点头,声音暗哑:“下去吧。”
等到房中的人都退下,“宁慈”忽然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江承烨怔了一怔,犹豫一下,终是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下一刻,她的手就这样滑进了他的衣衫里面。
江承烨伸手握住她的手。
“今夜先歇着。”
“宁慈”怔了一怔,江承烨以为她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我明日会向皇上请求赐婚,接下来,你该好好准备我们的大婚了。你受了惊吓,应当好好休息,我保证,婚礼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完成。”
“宁慈”抬眼看他,那一双眸子忽然间就变得莹莹水润,微微泛红。
江承烨轻笑一声,哪怕他的嗓子哑了,却依旧透着一份郑重的承诺:“再过不久,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宁慈”闭上眼,有眼泪滑了下来,她伸手抱住江承烨,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汴京之外的茅屋里,宁慈是被咳嗽声吵醒的。
郊外的地上湿气更重,她们这样被捆着丢在地上一个晚上,着凉是在所难免。景王妃的咳嗽声明显是压抑着的,可是宁慈还是醒过来了。
“死不了吧?”淡淡的声音,带着冷淡的问候。
景王妃安静了一瞬,又咳了两声:“不关你的事。”
两人话音未落,门已经又被打开了。
有人进来了,大致是来送早饭的。
瓷碗放在了地上,连一丝儿热气都感觉不到,宁慈道:“送一碗热水。”
没有人应她。
眼睛上的布条被拿下的时候,只有两名看护在一旁,可是景王妃和她面前的水都飘上了热气。
手脚被困了一夜,早已经麻痹了,宁慈活动了手脚,右手不期然的又抽痛起来,她倒抽一口冷气,一旁的景王妃动作一滞,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活动了手脚,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宁慈的镯子被取走了,她无法测出食物是否有毒,可是吃或者不吃,她犹豫片刻,拿起食物就开始吃。
等到她们将将吃完,外面似乎有人来了。身旁的两个人立马就要拿起黑布条遮住他们的眼睛。
宁慈躲了一躲:“既然都是旧人,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