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林雪丽笑得阴恻,“这事儿我回去问问我哥,这方面他有经验,保证让叶建珍那个臭婆娘吃不完兜着走。”

“还是我媳妇有主意。”他那个大舅子手段不一般,秦新生早有听闻,只要被他盯上,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新生有点兴奋,只管坐看好戏。

——

自从满园香恢复原价后,客流一天比一天少,最近几天拢共不到五桌,反倒是叶建珍的云家菜这边,因为盒饭生意越做越稳,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到店吃饭的客人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云国明兼顾家里的养猪场,也不能天天住在镇上帮忙,叶建珍便花钱雇了三个伙计,看样子都是勤勤恳恳的实在人。

一直到十二月,林雪丽都没再来找过麻烦,甚至好几次在菜市场碰到,她竟然笑眯眯地跟叶建珍打招呼,这让叶建珍心生不好的预感,臭婆娘到底憋着什么大损招呢?

这天中午饭点,店里跟往常一样,大概来了五桌客人,伙计小唐去镇政府和肉联厂送盒饭了,前厅留了两个伙计招待客人。

叶建珍一个人在后厨忙活,突然听到一声叱骂,紧接着是碗摔地上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打起来!”伙计小张神情焦急地跑进来。

“谁打起来?”叶建珍一边问一边往外冲,到了前厅看到跌坐在地的另外一个伙计老张。

跟小张是父子,年纪比云国明还要大十来岁,为人忠厚老实,来店里帮忙这两个月没跟人红过一次脸。

老张转过脸望向叶建珍,似愧疚地喊了一声老板。

叶建珍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大步走上前将人扶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喂,你就是这家的老板吧?”

叶建珍把老张交给小张,吩咐道:“赶紧带你爸上楼擦点红药水。”

小张慌慌张张地搀着老张上了二楼,走之前,不放心地提醒了叶建珍一句:老板,那几个都是镇上有名的二流子,您一个人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我马上下来。

叶建珍点了点头,将倒地上的椅子扶起来,这才扭头望过去,四个染了黄毛的小伙子,说话的那个嘴里叼了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剩下三个单手插兜,站在他后面抖着腿。

叶建珍看到他们,立马想到了云小六,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其他桌的客人看热闹地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叶建珍讲了一遍。

大致就是,他们原本吃得好好的,就听到这桌吵起来了,说什么饭菜不干净,老张上前解释,没说两句话,小伙子就动手把人打了。

年轻人就是太急躁了,根本不懂尊重长辈。

“什么急躁?”叼烟的小黄毛尖着声儿打断,“我们一点都不急躁好吗?我们好好跟他讲道理,是那个老头子听不懂,怎么还怪到我们身上了?”

“你说说什么道理?看我能听得懂不?”叶建珍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兔崽子不是来吃饭,纯粹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小黄毛瞥了眼叶建珍,“一看老板就是文化人,肯定听得懂人话了。”

说着,一摆手,后面的一个二流子就端起桌上的一盘菜,绕着店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叶建珍面前。

叶建珍定眼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色泽洪亮的红烧肉里面,四平八稳地躺了一只偷油婆。

“大伙可都看清楚了?”小黄毛半眯着眼睛,擒着烟,吐出一圈烟雾,“这盘红烧肉可是云家菜的招牌菜,价格也不便宜,我们特意跑来吃的,老板居然给我们吃偷油婆,你们说它是不是黑店?!”

“你胡说八道什么?”叶建珍冷静地说,“我脑子有包吗?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招牌,我往里面放偷油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看你们就是收了别人的钱跑来惹事的!”

小黄毛明显慌了下,很快又凶了回去,“收了谁的钱,老板有证据吗?没证据乱说话,我可以告诉警察叔叔的。”

“你就说认不认识满园香老板吧?”叶建珍往前两步,抬起下巴,至少气势这块不能输。

小黄毛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地踩了两下,站起身跟叶建珍对峙,“别以为年纪比我大,就想随便两句唬到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满园香的老板,就算你不是故意放的偷油婆,那也只能说明你们家卫生不过关,正好被我逮到了,怎么还想不认账吗?”

叶建珍丝毫不怯场,提了提声儿,“小伙子,我最后提醒你,你要是耍手段阴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哎哟哟,”小黄毛拍着胸口,一脸欠揍样,“我好怕怕哦,臭婆娘,你当我是吓大的吗?”

“赶巧了,我也不是吓大的,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叶建珍厉声。

小黄毛嗤笑地推了叶建珍一把,“我给你交代?你还是好好地给警察交代吧。”

叶建珍后腰撞上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小张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生气地闷头就扑了过去,将小黄毛摁到了地上。

其他三个二流子见状,撸起袖子拥了上去。

叶建珍忍着剧痛上去拉架,“都给我住手!快住手!”

几个人扭打在一起,把椅子撞到地上稀里哗啦,场面瞬间人马仰翻,看热闹的客人跟着叶建珍大喊别打了。

小黄毛从最下面钻出来,脸上中招,嘴角流着血,抄起桌上一个酒瓶子,红着眼睛就要往叶建珍脑袋上砸。

送完盒饭回来的小唐站在店门口大喊一声:“老板,小心!”

叶建珍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到已经到了跟前的酒瓶子,心想这一下不可能躲得过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看,然后听到一声惨叫,却不是叶建珍的声音。

是小黄毛。

吃痛地扔掉了手里的酒瓶子,一边甩着手一边跟只猴子似的原地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