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住是你的事,我教不教是我的事。”余江蓠在教导东西的时候特别冷淡,几乎是没有感情的样子。他手上拿着一本书,对着我说道,“通过人的五官,你可以看见……子女宫,父母宫……”
我缩了缩脖子,拿出上高三的劲头,跟着余江蓠的思绪下去。
午夜十二点,余江蓠的课终于结束。我听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这种要仔细观察的事情真的不适合我。余江蓠大概是看我是真的学不进去,他手中的书在掌心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了。
“池浅,看来你真的不适合这一门学问。不学就不学了吧,我下次教你些别的。”余江蓠感叹一声,整个身体就在话语中渐渐变得透明。
教些别的,呜呜呜,难道我要往一个神棍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吗?听说这个圈子的竞争也挺激烈的,而且还有真假之分,光是听听想想就觉得可怕烦躁了。我抱着满肚子的遗憾和感慨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不管昨天多么沮丧,今天依旧满血复活。余江蓠说过的,学不会的就不要学了,浪费时间。
我对相面这门技术,算是彻底放弃了。可是,待我真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到我面前来的一个大妈让我蹙起了眉心。
我一边挑拣着大妈购买的东西,然后一边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按照我以前的习惯来看,大妈头顶黑雾,最近恐有灾难,黑中带红,只怕是血光之灾。而按照昨天学习的还没有忘记掉的东西来说,这位大妈嘴角下垂,可见心思不畅。肤色暗淡,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如意。最重要的是她的子女宫塌陷,家里的孩子一定是出了问题。
我多看了大妈两眼,大妈就发现了。她朝我看看,眼神犀利,但是没有生气,只是催促我,“小姑娘,你快点,我急着回家。”
说话有气无力,气血不足,问题大了。要是还是要拖下去,这位大妈家里的灾祸,也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说句不中听的,直接把人逼死都有可能。
“大妈,一共一百七十六块三毛,有会员卡的话请出示您的会员卡,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我犹豫了一下,接过大妈的现金和会员卡之后,一边找零一边和她说,“大妈最近家里有事吧,尤其是孩子方面,您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必要的时候,您还是需要一个大师。”
这位大妈垂了垂眼皮,终于是把原来犀利防备的眼神收了回去,“小姑娘,别人家的事情,你少管。这里是八卦超市,但是你一个小姑娘,也不要冒充大师。我们家……”她犹豫了几分,但是大概是不想被我看笑话吧,还是嘴硬地说道,“我们家还没有可怜无助到要请大师的地步。”
呃……大妈这话说得直接,我被堵得无话可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一不小心就把人家当成了小白鼠,也许是成功了,但是我也感觉抱歉,帮她装好了东西以后,我把找好的钱递给大妈,“收您两百元整,找您二十三块七毛,欢迎下次光临。”
我的神啊,这大妈真可怕。大妈走远了以后,我摸了摸我的脸。我那张充满了胶原蛋白的年轻的脸,都快尴尬地笑僵了。果然是要听余江蓠的话,我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平时不要多管闲事么。
大妈走了以后,我就换了班,余江蓠这时候刚好出现。他的略带打量的眼神划过我的脸颊,忽然就略略勾起了那张抿紧了的唇。本来就长得无比俊美,平时说着笑话也不苟言笑,这一骤然的微笑让我的大脑当场罢工。
“池浅,你的口水……”
我流口水了?我抬起衣袖就往自己的嘴边上擦,找面巾纸?找什么纸啊,还不如抬起手来得方便快捷,反正这一身我一会儿就会换掉。不过我的口水呢?
哦,口水在我的嘴里,没有流出来!
“余江蓠,你又耍我!”我气急败坏地盯着余江蓠,看上去那么正经的鬼,怎么就这么胡话连篇。
“我说什么了。”余江蓠转身又去摸了摸超市中间的地藏王菩萨。“池浅,我劝你还是先翘班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