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红了脸儿,揪了揪他的头发,话的确是她说的,她也不好收回只得叮嘱说:“那在外面不可以,知道吗?”
“知道了。”阿肃很乖巧的回答。
月宜气消了,捏了捏他的脸颊,他觉得有点痒,顺势把玩着她的手指,莹白如玉,让他也想轻轻咬一下。可是怕她生气,只好忍着。
阿肃当天又留在这里过夜,他身子不仅长高了还更结实了,手臂上有明显的肌肉。月宜捏了一下,硬鼓鼓的,笑着问他:“阿肃,你平常都做什么?”
阿肃褪了身上的衣衫,裸着上半身站在床榻边,望着卸去珠翠的月宜:“嗯,睡觉,狩猎,吃饭……”他想了想,似乎自己就做这么些事情。
月宜笑道:“难怪你长得这么快。我弟弟总是被闷在学堂里,也该让他出去走走,这样才能和你似的长得高些。”
又是那个“弟弟”,阿肃撇撇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忽然从床上跳下来,蹦了几下有点期待的说:“姐姐,我很快就能长得更高了。”
月宜没多想,笑着说了句“是嘛”就与他并排躺到床上。阿肃睡在外头,从被子里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十指交缠,心里甜丝丝的。
月宜问他:“明天你还过来吗?”
阿肃说:“我,我明天不能过来。不,是我有段时间不能来了,我要跟着我爹去抓……去捕猎……”
月宜侧过脸儿好奇的问:“你爸妈都在呢?那你怎么来府里偷东西吃?”
阿肃有点不好意思,抬起手碰了碰鼻子含糊不清地说:“我和爹娘吵架了……自己就跑出来了。”
“肯定是你调皮不听话,小坏蛋。”月宜撅起小嘴,手指屈起刮了刮他的脸蛋。
阿肃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颗黑色的宝石,是月宜看到的最漂亮的眼睛:“姐姐,可是我很开心那段时间跑出来。”
“为什么?你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有什么开心的?”要不是自己那天出面,小阿肃可能真的会被人打一顿。她想起来就觉得心疼,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温柔如水。
“因为我遇到了姐姐。”阿肃温言回应。他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摩挲着月宜给的衣服,心里总是描绘着月宜甜甜的笑容。
月宜怔了怔,旋而宛然一笑,凑过去在他颊边落下一个柔婉的吻,然后呢喃着对他的亲昵称呼:“小坏蛋。”
阿肃仍然是半夜走的,月宜迷迷糊糊地感觉小阿肃照例亲了亲自己的脸颊和唇边道了声“姐姐再见”便跑掉了。
秋去冬来,冬日里第一场雪后,月宜的母亲带着弟弟过来看望月宜。妹妹还年幼不能一起,只好留在府里。
虽然母女分别,但是月宜很喜欢黏着娘亲,小弟也许久未见,双手拉着月宜的高兴地说:“娘亲说,姐姐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回家了,是吗?”
月宜笑着将弟弟抱了抱说:“小弟很想姐姐?”
小弟点头,童真地回答:“想和姐姐玩。”
“就知道玩,夫子让你写的都写完了没?写不完回头小心你爹爹打你屁股。”姜夫人笑骂着。
小弟扁了扁嘴,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月宜见他这样子就想起了阿肃,每次一提起写字也是这副闷闷不乐的神色。她眉眼弯起,让潋滟取了给小弟做好的棉鞋递到他手里说:“不要嘟着嘴了,你看,这是姐姐给你做的棉鞋。可能有些大,等你再长一张就可以穿了。”
小弟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姐姐,听着姐姐给自己做了一双鞋高兴坏了,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姜夫人也瞧了瞧,针线倒是整齐细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不太娴熟,尺寸过大。不过女儿第一次动手,倒也不错。“头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子已经很好了。”姜夫人笑眯眯得,丝毫不掩盖对女儿的满意,“月宜,以后成了家,你肯定是个贤惠的妻子。”
月宜听娘亲打趣自己,红着脸嗔道:“娘别说笑了。”
姜夫人则继续说:“月宜,你还记得你那个林表哥吗?”
月宜点点头:“表舅家的大哥哥。我记得他。怎么了?”
“你表哥刚刚中了举人,也出息了。”姜夫人意味深长。
月宜“哦”了一声,这些事她也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姜夫人见女儿懵懵懂懂得,便知道她可能对人家没什么女孩子的心思。姜夫人是看中林大公子,亲上加亲不说,林大公子学识渊博,一表人才,配自家姑娘绰绰有余,也算是男才女貌。俩人小时候见过几次,玩的也挺好,姜夫人曾经几次和姜大人说起自己的盘算,姜大人则认为女儿身子不好,且年岁还小,这些事儿不着急。
姜夫人这是第一次试探月宜的态度,女儿没什么表示,她心里也有点失落。不过姜夫人也不想勉强,这个女儿粉雕玉琢,她也不舍得这么早出嫁,能待在自己身边也挺好。
小弟一直黏着月宜和自己玩,后来用了午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月宜送别母亲和小弟,回到房里小睡了会儿,便感觉脸上有些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就是阿肃晶亮的眸子。月宜怔了怔,若不是他熟悉的五官,月宜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叁个多月不见,阿肃又长高了不少,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脸庞褪去了原有的婴儿肥,愈发有了少年人的坚硬轮廓,几乎一夜之间,小男孩儿成长成为了少年。
月宜难掩惊色,退了一点惊奇地问:“你,你真的是阿肃?”
少年点点头,见少女有些畏惧,连忙举起手说:“姐姐,是我。我是阿肃。”他声音有些沙哑,也没有之前奶声奶气的。
月宜上下打量着他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询问:“可是,可是你……”
少年脸上有几分难色,只好嗫嚅着解释:“我和姐姐说过的,我很快就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