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把她带到了楼梯拐角质问她。他发了狠地对她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她的眼神看起来惶惑不安，一直嗫嚅着回答没有。

她求他相信他。

其实，迟陆是知道的。

卢珊珊虽然平日里总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对他不好。

只是他大概是觉得累了。

又或者是迫切渴望解脱。

争吵之中他忘了她穿着高跟鞋，也不知道她追着他的时候整个人诚惶诚恐。

他恼怒得挥了手。

她追着赶了两步却一个不稳地摔下了楼梯。

迟陆伸手抓，却没有抓住。

那个摔下去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眼里滚落的泪珠。

而第三次。

就是现在。

他买完蛋糕回来，站在门口，看见了陈丝微侧着身望着她，而她躺在病床上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对上陈丝望过来的眼神的那一刻，迟陆觉得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夺门而逃。

僵硬着身体走上前，将买好的蛋糕递给了她。

迟陆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她说，迟陆，你答应我，要照顾我一辈子。

空气安静下来。

迟陆觉得自己的心一层层的往下坠去。

仿佛抽丝剥茧般的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裂开，并且永远挽回不了了。

迟陆听见自己用最不像自己的声音回应了她。

他说，“好，我答应你。我会永远照顾你。”

陈丝夺门而出的那一刻，他原本是要追的，只是手腕却被她紧紧拉住了。

迟陆看着她，讲话的声音低得吓人。

“我去送一下她。”

她摇头，泪涌得更多了。

“不放。”

“我很快就回来。”

迟陆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耐心。

“不放，我不。”卢珊珊的手抓得更紧了些。“你爱她，是不是？”

他听见她问出了关于陈丝的话。

心下却忽地轻松了许多。

“你做梦。迟陆，你做梦。”她哭得厉害。“哪怕我拼命给她难堪，说她不好，你都爱她，是不是？”

“你不要多想了。”迟陆用另一只手将她拉着他的手拽了下来。

“我会回来的。”

他往陈丝消失的方向跑过去。

他听见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喑哑又无望。

涌上的苦笑盖过了心头的酸楚。

我们一生都在尽力追寻的所爱，又有谁能真的得偿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