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机会把那两个人的消息告知小侯爷。”特意请母后避而不见侯府夫人,夏琰等的就是今日。待到戚铭文知道,从将军府出走的孙家二夫人和孙奇扬,正安好无损的身处三皇子在宫外的别院……怕是会大吃一惊的吧?
“是!”干脆利落的领命,暗二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稍显僵硬的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主子,暗一让属下把这封信转交给主子。”
没有任何字迹的空白信封,指代也并不清晰。然而夏琰的神色明显的愣住,奇怪的挑起眉头:“给我的?”
“暗一是这样说的!”听说是主子的心上人,想主子了才写的信……当时暗一的脸色很纠结,听得暗二感觉极为惊悚,差点没把这封信当成烫手山芋,无情的丢掉。
“将军府传出来的?”要是杜芙亲书,怎么也该是给皇兄啊!怎么会送到他这里来?不确定的看着暗二,夏琰的神情格外高深莫测。
“是!”一再被夏琰询问此事,暗二的头继续往下埋了埋,心下大呼冤枉。主子,他真的没有偷看信里的内容!至于暗一看没看,他是真的真的完全不知情!
认真的掂量了掂量手中的信,不轻……夏琰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应该是给他皇兄的。但是,暗卫不可能弄错,尤其还是最为优秀的暗一,决计不会在这件事上犯错误!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主子,属下先行告退。”夏琰不出声,暗二心底直发毛。衡量了一番此刻的处境,不怕死的想要溜走。
“等等!暗一除了告诉你,这封信是给我的……还说了什么?”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群暗卫平日里闲的发慌,最爱干的事就是凑在一起私传小道消息。夏琰就曾经亲眼撞上,数十个暗卫一反往日的冷酷严峻,兴致勃勃的聚在一起,打赌圣上当晚会翻哪个宫妃的牌子的场景。当时的那个场面,火热的夏琰都替他父皇脸臊!
“这个……那个……其实暗一什么也没说!”事关性命安危,暗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在夏琰眼看着就要发怒的漆黑脸色下,飞快的一个扭身,再也顾及不了其他的拔腿就跑。也正是因着太过慌乱,暗二连轻功都忘了用上。他决定了,接下来再跟主子禀报事,就让暗三暗四来,不然暗五暗六也行!反正他是不来了!至少短期内,他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主子面前!
夏琰敢发誓,这群属下在暗地里肯定没少编排他的私事!否则,暗二不会怕的落荒而逃!与此同时,夏琰更是确定,这封信是给他皇兄的无误!天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暗卫们又误会了什么!算了,还是找个时间把二皇兄身边的暗十一揪出来问问好了……
暗卫,是皇后娘娘送给夏琰的势力。现如今的暗卫,从暗一到暗二十,都是夏琰一手挑出来的。暗一到暗十,留在了夏琰的身边。暗十一到暗二十,派到了夏翌那里。后面的其他暗卫,则各司其职,分别听命于前二十的暗卫。
虽说都是跟在身边,但也有着极大的不同。夏琰身边的暗卫是公然带着的,随时随地都在听命复命。而夏翌那里的暗卫,则被逼无奈的全部学好了一身藏着躲着不被夏翌发现的功夫。
没办法,谁让夏翌不但不喜被人跟着,偏偏又天生的直觉奇准,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出他们呢!从暗十一到暗二十,哪个没被夏翌当面闹过脾气?二王爷虽然不像四皇子那般吓人,可单就一个委屈的瘪嘴表情,就瞧得他们心生负罪感,恨不得拔剑自刎……
无法贴身的近处保护,饶是暗卫也难免出疏漏。是以夏翌才会中毒,是以暗十一到暗二十才会直到此刻仍然在受罚。也是以,被派去将军府的才会是夏琰身边的暗一。
心中憋着说不上来的怒气走进夏翌的屋子,夏琰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将军府送过来的。”
“芙儿写给我的信吗?”夏翌这几日的身体状况已经大好,闹脾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想着很快就要见到芙儿,夏翌的心情出奇的好。欢呼一声,动作迅速的扑过来,抢过书信宝贝似得藏在了身后,“琰琰出去,不准偷看!”
如果他真的有心偷看,这封信还能送到皇兄的面前?夏琰的嘴角抽了抽,面色一黑再黑。见皇兄似乎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夏琰臭着一张俊脸,很是不高兴的拂袖而去。
完全不在意夏琰的难看脸色,夏翌喜滋滋的打开书信,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二王爷,见信安好。听小黑说,二王爷的身体已无大碍,芙儿甚感心慰。”
小黑?小黑是谁啊?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是谁,夏翌索性拿着信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扒着门,满脸期盼的问着站在外面的夏琰:“琰琰,你认识小黑不?”
好吧,就知道不可能是写给他的信!不过,皇兄怎么知道他站在外面?偷听却被逮了个正着,夏琰故作风淡云轻的拍拍衣袖,目视着远处撇撇嘴:“暗一。”
“哦,原来是他啊!”想起暗一那常年不变的黑色装扮,夏翌认可的点点头,“确实是小黑。”
堂堂暗卫,他亲手挑出来的心腹,哪个不是一身绝技,武功高深?就被这两人此般不当一回事的胡乱起名……夏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倒也没有挪动脚步。他倒要好好听听,杜芙到底给他皇兄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酸言酸语!
“每每想起二王爷在将军府出事,芙儿胆颤心惊,夜不能寐。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信还没念完,夏翌便哭丧起了脸,不无伤心的说道,“呜呜,芙儿肯定很害怕,都没有好好睡觉。我不要芙儿死,我想芙儿,呜呜……”
“皇兄!你的芙儿还没死,正活蹦乱跳的在将军府呆着呢!闲着无事还能给你写封聊表思念的道歉信……”头疼的看着好似下一刻眼泪就要决堤的夏翌,夏琰板着脸提醒道。酸!果然够酸!听听杜芙这都写的什么?纯粹欺骗他皇兄的感情,逗他皇兄哭!
“可是芙儿过的很不好啊!琰琰都不准我去见芙儿,芙儿一个人呆在将军府,很害怕的!”心头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心疼不已的夏翌才不听夏琰的解释,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皇兄先看信!把信看完了再想其他的。说不定你家芙儿有什么要紧的事想要告诉你。”夏琰当然不认为杜芙还会说什么要紧的事。然而转移皇兄的注意力更为重要,也就不计较了。
“嗯!芙儿肯定有很多很多话想跟我说……”郑重其事的说完,夏翌转过身,双手将书信捧在胸口,转过身小跑进屋。随即,在夏琰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飞快的踢掉鞋子爬上床,窝在角落里聚精会神的看起信来。他才不要继续念出来!琰琰都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皇兄居然不念了?怎么可能?顿感被嫌弃了的夏琰饱受打击的站在门外,迎着风差点落下泪来。要知道皇兄跟他之间,从来都没有秘密的!现下为着一个杜芙,皇兄已经屡次跟他闹了!
杜芙写给夏翌的信里确实没什么秘密。她不确定夏翌会不会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这封信的人。所以她很用心的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夏琰不满的话语,只是不厌其烦的叮嘱了好多夏翌一定要好好静养,乖乖吃药的话。
而在信的最后,杜芙说她很好,请夏翌勿念,并附上了五张她特地为夏翌画的画。算不得什么惊世绝俗的大作,只是勾勒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故事。
第一张画,湖边站着一个左顾右盼的小男孩,不远处一男一女正走过来。
第二张画,走到湖边的女子提脚踢中男子的屁股,旁边的小男孩高兴的拍手。
第三张画,湖中的男子拼命的向岸边挥手,女子拉着小男孩扬长而去。
第四张画,小男孩右手拉着女子,左手指着上书“茅厕”两字的小木屋。女子则扭过脸望向别处。
第五张画,女子站在原地背过身,小男孩独自走进茅厕。旁边的空白处写着四个字:男女有别!
“芙儿画错了啦!表哥会游水,没有挥手的!而且我比芙儿高,才不是小男孩!”尽管嘴里纠正着错误,夏翌的脸上却扬起了灿如朝阳的笑容。随即,珍之若宝的把画像藏了起来。他决定了,谁也不给看!琰琰和母后也不行,都不能偷看!
夏翌的想法很好,不过……事实很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还没等他找到安全的地方把画藏起来,就被特意来看望他的圣上给撞见了:“翌儿,干什么呢?见着父皇也不喊人?”
“哎呀,父皇,我很忙!您先自个玩,我待会再陪您啦!”夏翌先是将画像藏在被子下来,又觉得不合适所以拿了出来。跳下床找了木盒刚想收起来,又觉得木盒太明显会被琰琰拿走。不放心的重新把画拿出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就听到了圣上的喊话。想也没想的,夏翌径自回答道。
☆、第40章 入v第二更
要了换了其他皇子敢这样跟圣上说话,早就被圣上一个冷眼瞪过去,丢在一旁彻底冷落无视了。然而换了夏翌说这话,圣上诧异的看着自家宝贝皇子的举动,不是滋味的凑上去问道:“翌儿,你转来转去忙什么呢?连父皇来了都不搭理?跟父皇说说,父皇陪你忙!”
“哎呀,父皇,我忙着藏东西呢!芙儿给我画的画,好漂亮的!我得藏好了,免得被琰琰和母后拿去偷看!”夏翌说着说着,眼前忽然一亮,扭过头眼巴巴的望着圣上,“父皇父皇,你那个金銮殿的横梁,能借我藏藏东西不?”
“什么?不……”金銮殿的横梁?那可是历代先帝放传位诏书的地方!圣上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气晕过去。不过,对上夏翌纯净清澈的双眼,圣上嘴里的训斥怎么也说不出口。不了老半天,还是拐了一个大弯,眯着眼睛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我就知道,父皇你最好了!比琰琰还好!”因为夏琰不准夏翌去见杜芙,夏翌近日对其颇有微词。也是以,圣上的一句话就奠定了他在夏翌心中急剧上升的地位。
“真的?翌儿真的觉得,父皇比老四还好?”除了夏翌以外,圣上对其他几个儿子,全都是称呼排名。“翌儿”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这份特殊,是旁的宫妃和皇子们,急红了眼也得不到的!
“嗯嗯!父皇帮我藏芙儿的画,比琰琰还好!”母后和琰琰都有教过他,在父皇面前,要捡好听的说。这样父皇才会更喜欢他,才会赏赐那些他一眼就看中的闪亮闪亮的宝贝给他!夏翌决定了,改明就把那些宝贝全部搬去将军府,都送给芙儿!
比老四还好……向来比不过夏琰在夏翌心中重要性的圣上一个激动,脑子一热,哈哈大笑:“行!翌儿想藏什么就藏什么!别说金銮殿的横梁,就是父皇的龙椅下面,只要翌儿喜欢,随便藏!”
“真的?”龙椅下面?夏翌立刻献宝似得送上了手中的画,“那父皇,您帮我瞅瞅,芙儿送给我的画,到底藏那更安全?要不被琰琰和母后发现的地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