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就是我那天在实施那个重大决定的时候,从心海完整抽出并封存完好的那段记忆吗?为何会在你身上?”
不过片刻,罗拉就神色恐慌苍白,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般,倾刻泪流满面地看着对面而立的念娥。
“没错。这确是你当年封存的一段记忆不假,可也是我生母留给我的东西。每逢念娥望着月亮想念母亲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拿出来看看。”
念娥同样眼带泪光,那万分委屈可怜、乞求关爱般的眼神,一刻不曾离开过罗拉的眼神。
“难道……”
“是的,念娥的生母在离开念娥的第二天,父亲就把那枚封印着念娥生母记忆的挂件,戴在了念娥的脖子上,并且,还给念娥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以此来祭奠怀念念娥的生母。”
“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怪不得那日我第一眼见到你以后,就有种十分熟悉亲切的感觉,原来如此。念娥,孩子对不起,母亲一直亏欠了你太多!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跟自己当初只是生育过,却并无尽到实质养育之职的女儿说对不起之外,罗拉再也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对这个亲生女儿良心上的亏欠。
“不,不要说对不起,念娥跟父亲,从始至终就没怪过母亲。母亲当初那么做,也有母亲那么做的无奈与苦衷。上辈子您是念娥的母亲,生身之母,这辈子还是,而且此生此世都是,永远不会改变。”
“孩子……”
“母亲”
分离万年多的一对母女,历经各种苦难,今日终得相认,在相互述说母女情长的同时,不由抱头痛哭。
其实,那段被封存的记忆并没什么,只是记录了罗拉的上一世从恋爱到成亲,再到生子的全部过程,以及这期间,她的好姐妹亲戚、朋友们为她感到开心而祝福的喜庆场景。
秦家公寓里头,冷如冰的房间,云楼手握画笔坐在窗前,照着铺展在窗台的另一幅画,开始照葫芦画瓢描摹。
窗台底下的垃圾篓里,丢满了诸多不满意的墨色纸团。
云楼遂拿起重新作好的画,从头到尾看完,一脸的失望。
画中人就是他自己,奈何自己再用心,再细心,却总也画不出冷如冰当时笔下的神韵来。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可恶,竟然忍心烧了昕儿亲手所画的画像,为此害得她不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云楼心中对他老婆昕儿,也就是现在的冷如冰心中的亏欠,可想而知。
既然在重新陪昕儿一幅相同的画像方面不能弥补,那么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她。
恰好这个时候,冷如冰端着一盘子甜点,进了房间。
“没关系的,一幅画像而已。关键是你当时的心伤冷漠神情,已经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即便是想抹去,都已经不可能了。”
“昕儿,我何德何能……”
云楼本还想说些亏欠于对方的话,但一看到自己这个这辈子刚刚相认的上辈子老婆,不知道的是在以为她嘟嘴卖萌,而实际上却是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云楼打心眼里又惧怕了。
“以后不许再叫我昕儿,听着别扭。我现在的名字叫冷如冰,你可以叫我小冰。算了,不就是一幅画嘛,即便画得不好,但那也是你啊!还有,你要是真想补偿我的话,那就尽快将我们孩儿的魔灵给要回来吧。最近老是感觉不到胎动,我实在很不放心。”
当说到最后面一句,冷如冰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同时也很无奈。
要,不是没要过,只可惜对方坚决不给。
她老公都答应放过虫姐姐,不跟虫姐姐斤斤计较了,可为什么,秦凯轩还是扣留着他们儿子的魔灵不放呢?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冷如冰心里气急的同时,不住地抹眼泪。这令云楼看了,心里感觉非常的不是滋味。
“孩子,你的意思是,你体内的大部分灵力被你父亲给抽走了?”
罗拉一脸震惊地看着念娥。
“是的,父亲他知我心高气傲,喜欢争强好胜,怕我无意中得罪了修炼界那些深藏不露的隐修之士,从而引人注意,招来祸患,所以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在天界的时候,就直接将我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贬为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为此,我都不敢跟我喜欢的人感情告白呜呜”
念娥当着罗拉的面,再次神情伤痛地抹起了眼泪。
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难过成这副模样,罗拉甚为心痛自责不已。若是她早发现念娥对他义兄胡子腾存在特殊好感,那她绝对会竖起俩拇指大力支持。但前提条件,一定是在念娥乃自己亲生骨肉的情况下进行,否则,一切免谈。
秦家公寓的大厅中,一家老小悠闲自在地喝着茶。
“糟了!我怎么把这档子事情给忘啦!”
简天离坐在秦家公寓的沙发上,虽说外表一副嬉皮笑脸,恭维应酬着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但是心里却在暗自生着闷气。原因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出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来。笑话!想与他们多年前的一个老部下组成幸福的一家,除非他死了,要不,再就是一早就撇下他们爷俩的老婆大人点头同意方可。否则,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
然而此刻,已陷入深度思考中的简天离,并没有发现罗拉她们下楼。
“嗨,我说好女婿,你们小两口最近没闹什么不愉快吧?”
一手拉着阴少阳的手,一手端着杯子品咖啡的罗曼,望着神色略显愠怒又发呆的简天离,适时候开口问道。
“什么?”
简天离跟随罗曼的目光,看到罗拉抱着念娥出了门。然后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下桌子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