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还算是大度了,居然没将这种人置之于死地,看这人的嘴脸就是一股恶相。”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掉下来,孟诗萱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咬到出血,她越是看,便越是恨钟家的不留情面。不仅把自己赶出来了,还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送进了监狱!十年啊,十年坐牢,出来后一个人都毁了!哪怕她再看不起孟倩,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重逢以后也一直对自己很好……

孟诗萱现在真是恨死钟家了。

她恨不得钟家一家都去死!尤其是钟悠悠!

想到这里,她死死咬着后牙根,翻开电话簿,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沉总吗?我是孟诗萱,最近的新闻您看了?我有一个交易,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

聚名豪华酒店601房间。

钟家从房地产行业起家,之后跨行各行各业,但根基到底还是在房地产。本市除了秦家、时家可以与之抗衡之外,就是新起的沉氏集团了。

这沉氏一直有意和钟家合作,可奈何几年前钟国强意气风发,压根就不稀罕沉氏集团董事长沉驰那一桶金,还相当瞧不起人,于是,这沉驰近几年发达起来以后,便处处与钟家抢生意。除了钟国强眼光独到,看中的生意一般都是肥肉以外,也有沉驰的报复心理在里头。

孟诗萱想找人帮忙,找沉氏的沉总再合适不过。

沉驰今年三十多,多次出现在财经新闻上,也算是年轻有为。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刚成年的黄毛丫头。

对他而言,孟诗萱虽然漂亮、清纯,可并没有女人的吸引力,他对她嘴里的那些信息更加感兴趣。

“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

孟诗萱定定地看着沉驰,也并不怯场:“您觉得呢,我在钟家待了那么多年,被他们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自然对钟氏的所有信息了若指掌。上到监理机制,下到钟国强手底下的每一个被重用的人的性格底细。”

沉驰来了一点儿兴致了:“哦?说说看。”

“先让我坐下来,再谈?”

沉驰摊手:“坐吧。”

孟诗萱呼出一口气,在沉驰面前坐下来,正式与他谈判:“沉总,您知道为什么钟氏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吗?除了当年趁了房地产行业东风的原因,还因为公司上下管理层犹如一块铜墙铁壁,钟国强在这方面很有一套,他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决策组,这个组是核心,几乎不和公司其他业务组有来往,只归属他一个人管。”

“如果想要从内溃破,必须要从决策组下手。如果能下虚晃套子,干扰其决策,肯定能让钟氏赔得血本无归,再少,也能狠狠坑其一笔。”

沉驰冷笑:“小丫头,这些基本的信息你以为我得不到吗?需要你做什么?”

孟诗萱继续道:“但我这里有您不知道的信息。您知道,钟国强最近盯着的肉是什么吗?”

沉驰微微皱眉:“我这里得到的信息是,他提前得到了信息,政府三年内要开发城南那块地方,所以他打算买下来,建成高尔夫球场,我这边正在和他竞标——难道不是??”

“钟国强要是真看中了那块地,怎么可能放出消息,任由你和他竞标,那不是做高了价格,对他有弊无利吗?您太小瞧我爸了。”孟诗萱嗤笑道。

沉驰定定看着她。这小丫头果真握着点钟国强的动向。他忽地笑了:“还当他是你爸呢,钟家不是都已经将你赶出来了吗?你现在来我这里,不也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吗?说说吧,钟国强的实际目标不是城南那块地,那是哪里?”

“台金老路。”孟诗萱道:“我走之前收拾行李,在书房看了他所有的文件。这份文件他已经签署了。您相信我,城南那块地只是他的虚晃一招,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地拿下台金老路,顺便炒高台南价格,让您沉氏赔一把。他打算拆迁,改成商业中心!”

沉驰这下脑子也转过弯来了,不由得道:“钟国强果然是个老狐狸,这招玩得真妙。”

台金老路改动要耗费几个亿的资金,他在流动资金到位之前,肯定是不希望别的企业发现这块肥肉的,于是才放出假消息。

孟诗萱继续出主意:“目前钟家的流动资金只够一个项目,他既然已经签了台金老路,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大可以在这个时候趁机做多价格,牵制住他的资金。然后再安排老城居民区台金老路那里去闹事,闹大一点,最好是有死伤,钟氏的股票肯定会狂跌!而这个时候钟国强的所有流动资金已经被那两块地牵制住了,他拿什么救盘?你岂不是可以趁机大收大揽,进股钟氏?!”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沉驰满意地笑了笑:“这后面的事情,我可比你这小丫头玩得转。”

“不过。”他身体微微前倾:“你确定你爸实际上是把目标放在台金老路上?这信息要是有假——”

“我绝对不会骗你。”孟诗萱立刻发誓道:“我现在比谁都希望钟家立刻倒下!”

沉驰定定地看着她,笑了。

这可真是老天爷送过来的好机会,钟家内部反水,带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信息!倘若可以趁着这次把钟家彻底扳倒,那么从此以后,跻身四大家的,就有他姓沉的了!

第61章

孟倩入狱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新闻上、学校里,到处都还是有人讨论,但热度总算是比前两天消散很多,于是,钟悠悠出门总算不用戴着帽子刻意避开人群了。

这件事情的得以解决,对她而言,就像是解决了一块心病一样的存在。

她隐隐觉得冥冥中自己和原主有什么联系,否则为什么在某些事情上,她的情绪会产生如此大的波动,都变得有些不像她了。而且穿进来的怎么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

不过,多想无益,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钟悠悠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上面纠结。

她专心准备起全国复赛的同时,钟玺佑这边却因为近日一连串的事情,成绩都下滑了一些,高二也举行了月考,他一向都是年级前三十,这次却掉到了八十多名。

钟玺佑属于聪明的类型,玩玩闹闹,成绩也稳居前茅。他以前哪怕是在参加高校篮球赛,落下许多课时,成绩也没有下滑得如此厉害过。

若只是一次考试成绩下滑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上课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心事重重的,老师这才忍不住,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了一次话。

谈话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自己家现在的深层次矛盾。钟玺佑心想。

这天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发现钟父又没有回家吃晚饭。

近几日钟父公司似乎特别多事情,回到家中已是深夜,钟玺佑问起来,他都说是小事,只不过是资金出了点问题而已,不必担心。可如今钟氏的地位早就稳如金汤,近两年钟玺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钟父如此焦头烂额过,他有些怀疑公司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过,既然钟父再三安慰说只是小问题,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课后,今明抱着篮球过来:“钟玺佑,去打篮球吗?”

钟玺佑成绩下滑,正郁闷地被班主任罚改错题,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