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后,顿时暖和了不少,怕人看见不好,连盼连忙转身替他把扣子扣上,她指尖冰凉冰凉的,在他肌肤上划过,带来一点冰凉的触感,严易低头看他,眼神在夜色之中似乎都在发亮。
连盼红着脸,连扣子都不敢看了,几乎是埋着头在盲扣。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她忽而有点庆幸环境昏暗,严易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然要是让他知道这会儿她脑子正不由自主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那真是丢死人了!
这越慌就越乱,本来就看不大清,她还不肯抬头,摸索了半天没扣好不说,还把一颗扣子给扣歪了。
他低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忽而抓住她的手,两手将它们分别放在两边,接着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臀部。连盼自然而然坐到了他手掌搭成的桥上,她低下头来,黑暗之中,严易已经准确无比地含住了她的唇。
或许是太久没有触碰到彼此,两人皮肤仿佛都极为饥渴,恨不得融入对方的骨血,他吻得极其用力,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令连盼不可遏制地发出了一声娇吟。
她红着脸,心里头突然有些懊恼,眼下这个环境,并不适合……她心里头这样想着,手臂却是不由自主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安静的夜色里,细小轻微的泽泽吻声似乎显得极为明显,连盼听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一吻起来,喷嚏也不打了,这算是什么特别的偏方么?两人在客厅里吻得难舍难分,突然啪嗒一声,客厅的灯陡然亮了。
张童顶着一个鸡窝头,揉着眼睛,手指还停留在客厅的开关上,“咦?出去上厕所了吗?门怎么是开的……”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客厅里的两个人——她的好友兼室友正被她公司的董事长以一种极为羞耻又极为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连盼两只腿环在严易腰上,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刚刚是在接吻吧?是吧?是吧?
连盼那副满面含春的样子,嘴唇嫣红水润,眼神迷离,张童简直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刺瞎了,最重要是,董事长不是在美国谈收购案吗?为什么半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突然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看着张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身回房,连盼只好红着脸挣扎从严易身上下来,“看你做的好事!”
严易微微笑了笑,并不说话。
和连盼被撞见的尴尬和羞涩不同,他神态极为自然,仿佛没有因为这件事产生半分不适,连盼甚至从他脸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感。长途跋涉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衣衫还是极为整洁,身上干干净净的,一副贵公子模样,站在民居里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把行李拿一下,我们回去。”他拍了拍连盼的肩膀,示意自己在客厅里等她。
连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现在?”
怎么着也应该是严易在这里凑合待一夜,然后等明早天亮了再想办法找车回去吧?
严易一看她那个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只好解释道,“我包了车,就等在村口,我们现在就走,我不喜欢这里。”
连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住的这件民居是间老房子,墙壁上也只是简单刷了层粉,白色的粉层薄薄的,刷得还不是很均匀,有些地方甚至能透过粉层看到里面青灰色的水泥墙面。客厅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和几张旧旧的条凳,仔细一看,地面上还有些灰尘,毕竟大家都是穿着鞋进进出出的。
估计是嫌这里老旧环境不好,他有洁癖。连盼只得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加件衣服。”
看她进去了,严易也没坐下,就站在客厅里等。以前广元还没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时候,他经常会去荒郊里看地,有时也会去工地里查看房屋的建造情况,多的是比这还要糟糕的环境。他并不是不喜欢这种小村庄,他不喜欢的是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人在觊觎连盼。
对于普通人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况或许还要意气用事一下,要么质问自己的女友,要么找到那个男人将他胖揍一顿,但对于严易这样精明的商人来说,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只选最快最有效最一击杀敌那一种,那就是——直接带走连盼。
事实上,他也根本不care那个毛头小子是谁,只要他回来了,就绝没有别人的份。
只要他想,那个人永远也见不到连盼的面。
她们来万年带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尤其此刻几件厚衣服都被连盼穿在了身上,行李就更少了,包里都是空荡荡的。连盼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张童说明了一下情况就从里屋出来了。
“走吧。”她自然地朝他伸手,严易站在原地,手也习惯性地朝外伸出,握住了她的小手。
加了衣服,又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她手掌的温度上升了一些,也不再打喷嚏了,两人一起顺着乡间小路去村口乘车。
张童坐在床头还觉得有点梦幻,这是在拍偶像剧吗?大半夜的,连盼,就这么走了?
严总实在威武!
她摇了摇头,又钻进了被子里,不管怎样,先睡觉才是人生大事!
严易牵着连盼往村口去,夜晚村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叫,两人身高相差实在太大,夜色里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大人牵着小孩似的。
连盼也不知道严易到底给了那个出租车师傅多少钱,她估计应该是不少,师傅在外头估计等了有快一个小时了,居然半点不耐烦都没有,一见他们过来,还殷勤地跑下来给两人开车门,“先生还回南昌吗?”
连盼从未见过这么热情的出租车司机。
“不,回j市。”
严易简单吩咐了一下,便拉着连盼坐到了后座上。
在出租车上他倒是老老实实的,只是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一路时间很长,又在半夜里,车子刚开出去没开多久连盼就睡着了。等到j市青山别墅的时候,天都亮了,还是严易把她抱回床上的。
连盼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衣服,忍不住睁眼嗯了一声。
严易似乎已经洗过澡了,衣服都换了,穿着家里的休闲长裤和一件t恤,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把冲锋衣脱了,热不热。”
j市靠海,气候温暖,比万年要暖和多了,连盼是睡着了没感觉,也不知道热,他看着都替她难受。
她哦了一声,迷糊糊配合他的动作伸手,冲锋衣很快被扯下,严易随手扔到了床边。
半夜在车里没睡好,连盼困得很,外套一脱,人竟又蜷缩着睡了。严易爬到床上,想起她还穿着内衣只怕不舒服,两手相互摩擦搓了一阵子,确认手掌不冷了,这才伸手摸进她的卫衣里,将她内衣搭扣松开,连盼只感觉身上一松,她下意识翻了个身,抱住了身边的人。
柔软巨大的软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一个身躯矫健修长,一个娇小柔软,身体都是有自然记忆的,此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似乎连细胞都跟着安定了下来。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严易,终于在此刻缓缓睡去。
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光线很暗,但这依然掩盖不了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色,这是长期未睡眠和进食导致的结果,可是他并无办法,这幅身躯,只有抱着连盼,才能安心入眠。
一大清早的,节目还没开始,周辰想当然的又过来找连盼,结果却只看到张童一个人在站在门口刷牙,屋里连个影子也没有。
“盼盼呢?”
张童哗啦啦吐出一口水,吐完又有点后悔,在偶像面前,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讲究形象啊?
可是廖家村小,连厕所都是在外面,这家也没什么单独的洗手间之类的,大家都是这么漱口的,偶像大清早起来也得蹲在门口刷牙啊,这样一想,她心里终于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