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琴忙着事业东奔西跑,对女儿的吃穿用度都还是上心的。
每年开春,纪得总能接到d家高定打来的电话,无非就是今年的新款到货,请纪小姐抽空去看一下。
纪得对这些不在意的,都是纪女士主张,不论她用不用得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服装首饰送来。
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但这一次,难得挂了心。
家里礼服充足,但现在是开春之际,相必各家各户都卯着劲儿出新款。
总归是新不如旧,还是去看看吧。
约好了上门试装的时间。
电话那头的vip客户经理也是受宠若惊,邀了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成了,总算是要见到纪家明珠的庐山真面目了。
纪得找了一个周日过去,d家门店除了市中心那几家,更大规模的总部坐落在近郊。
所有的新款聚集在这里,往常都是先紧着达官贵胄的订单,再分批发往各门店。
纪得到的时候,客户经理早已等在停车场。
看着纪小姐开着大众轿跑,有些惊讶,果真是财不外露。
待纪得从车上下来,更是吃了一惊。
纪氏集团董事长的美貌,已然在上流社会中有目共睹。
殊不知,她的独女更胜一筹,少了精明干练,却独有少女明媚动人的气息。
她身着寻常装扮就已然夺人眼球,再穿上自家新款,必然艳压群芳。
客户经理迎了上去,几步路上就想好了哪几套适合她,哪几套她必定中意。
“纪小姐,我是您今天的向导,这边请。”
纪得风尘仆仆下来,她开车不穿高跟鞋,这会儿穿着雪地靴,见来人已经等在路口,腿脚不免又快了几步:“抱歉,久等了。”
纪家向来礼数周到,对人无异,这句“抱歉”,让为她带路的人不免又高看了她几分。
世家子弟,谦逊有度。
平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仗着几个钱,眼睛长到天上去了;但真正有修养的人,确实让她们由衷感叹。
人与人之间确实是有差距的。
而纪得,属于后者。
纪得被带到vip休息室,随后礼服一一推出,任她挑选。
经理挂着职业微笑,为纪得做着介绍,设计师理念,新款配色,新型材料等等。
纪得认真听着,一件件看下去。
她对服装的喜好不过就是舒适典雅即可,算不得挑剔。
突然,眼睛瞟到一件礼服,是收腰鱼尾款式,别的倒也不稀奇,只是那胸口的开叉几乎到腰。
脑海里突然蹦出那日在洗手间听到的,秦茉茉穿着怎样难以形容的一件衣服,去陆总办公室递文件……
纪得心里一思索,鬼使神差地留下了。
陆禾电话进来的时候,纪得正在换第二件礼服,正是手忙脚乱之际。
一听便说要来,纪得把定位发给了他。
陆禾到的时候,一样的,专人接待。
每年新陆传媒旗下的时尚部和各大奢侈品牌都有着良好的合作,d家更是派出了总监级别的人陪同选送。
此行在私,客套几句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
总监也是人精儿,得知陆总是来找纪小姐,便差人带路。
今天怕是要变天了。
z市两大集团的公子千金都空降此处,d家总监诚惶诚恐,丝毫不敢怠慢。
走进休息室,纪得还在里面换。
他看着一排排的礼服,挑挑拣拣,觉得每一件都配不上心尖儿上的小姑娘。
不是太暴露,就是太俗气。
纪得在专员的帮助下终于是换好了。
打开帘子的那一刹那,只见陆禾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整个人连带着周遭的氛围都高贵了许多。
陆禾听到动静,将目光从杂志上抬起,看到面前美若天仙的人,顿时呼吸一窒,绷着一张冷峻的脸,看不出表情。
纪得此时换得正是那件破天荒留下来的礼服,深蓝色鱼尾长裙,点缀星空材质,轻纱缦落。
只是胸口空空荡荡让她有些不适,她胸型小巧,不似某些女人,傲人上围,双球大波。
这衣服她穿着自觉有些失色,撑不起。
被他撞见已然羞赧不已,此刻男人又是一副模棱两可的脸色。
纪得当下心里一阵打鼓不安,怯怯的问:“不好看吗?”
“好看,”陆禾终于找回了声音:“但是不准。”
她方才出来的瞬间,自己的三魂六魄也跟着她的举手投足一齐烟消云散。
面前这一幕,是他梦里肖想无数次的画面,此刻撞在眼前,竟看得呆了。
她的胸型玲珑有致,腰线清晰明朗,鱼尾曲线包住的臀部紧实俏皮,像一条活灵活现的美人鱼。
整个人都散发着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这魅惑迷人的模样,自然只准自己看到,就算这满屋子都是女人,他都吃味,更别说穿出去广而告之了。
“啊?”纪得傻傻地反应着,这是什么逻辑。
好看,却不准穿?
“你身子弱,现在这时节是开春了,温度还没回暖的。你这身,怕是会着凉。”
陆禾正了正神色,一派胡言乱语,说得自己都信了。
纪得呆呆地看着他,竟无语凝噎。
这屋里的礼服,穿哪一件都能受一回寒,这理由啊,看着满屋子憋笑的员工,就能想到多荒唐可笑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在他信口胡诌里,找到了螫人的暖。
她能看到陆禾闪闪发光的眼里偷着乐,又揪着心,那么稳重的一个人难得淘气,煞是好玩。
纪得依了他的话,转身回去更衣。
她这一转身,陆禾感觉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刚才她站在面前,已经是让人欲罢不能,此刻整个后背大开,更是视觉冲击。
星空深蓝配上波浪花边点缀,衬托着洁白无暇的肌肤,好似白玉生辉,让人想去触碰,又不敢亵渎。
她就是这样一个美好又神圣的存在。
这一身礼服,将她少有的风情万种,妩媚妖娆全数激了出来。
男人眼里闪着精光,思索着什么,与旁边的人交代了一句,便回沙发上接着翻阅了。
又试了几套,最后在陆禾百般挑剔下,定了另一系列的丝缎窄边长裙。
深v款式,加了复古腰封,将纪得的优雅温婉展现的淋漓尽致,还带着少女的灵动活泼。
纪得笃定了他是偏爱深v款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自己确实不够“突出”。
而陆禾呢,只是觉得这款是长袖,至少包得比较严实,这才妥协,勉强同意了。
面上是笑呵呵答应,心里却把这群设计师骂了个遍,什么鬼设计,一件比一件布少。
女士的礼服挑完,陆禾也顺便将男士的也一并选了。
其实公关部在之前便已经将他的行头定好了,他毋需操心这些琐碎的事。
但今天,他偏就要重选一回,没别的要求,搭配着纪得那款就成。
挑完礼服后,定好了修改的细节,纪得和陆禾便双双离去了。
礼服在三天后的傍晚,送到了。
这两位都是大客户,自然是不敢怠慢,一针一线赶工着做完了。
除了定下的两套,按着纪得的尺寸,还送来了新一季的春款成衣。
一并送来的,还有陆禾定下的几款西服。
顿时脸颊绯红,想必是店员误会了什么,再不然就是送错了。
毕竟就是隔壁户号,说不定配送的人员搞混了呢。
然而d家高定上至ceo,下至扫地阿姨,都是人精中的精儿,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地址没错,配送人员也没失误,是陆禾,多了道心思。
他后来命人改了地址,这才促成了这一场阴差阳错。
那款被陆禾否定了的深v露背星空长裙赫然在目。
她不记得自己有选啊,这大概也是某人的擅自做主吧。
纪得去隔壁,他的礼服说多不多,但拿起来着实不轻,只好喊他来取。
门铃响了几声,才被打开了。
陆禾回家刚洗了澡,这会儿裸露着上半身,裹着浴巾,发梢都滴着水,想来是急匆匆来开门的。门外的少女被他这赤身裸体的模样惊呆了,尤其是腰腹间块块分明的肌肉。
他屋子里暖气开的很足,但这门一开,室内外温差还是有的。
哪怕是被他这副皮囊迷得神魂颠倒,倒也担心他受凉伤风。
一想到这,总算是找回了理智,开始组织措辞。
“抱歉,我……我待会过来。”
纪得结结巴巴地说着,“啊不是,你待会来我那……我是说,我的意思是,礼服送到了,你的也不小心送到我那儿了,你抽空来取……”
一整句话却词不达意,磕磕绊绊好容易说完了,未等他回应,便拔腿就跑。
陆禾刚要开口,还来不及说一个字,对面的小人儿变吓得只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绝尘而去。
他笑着关上了门,小傻瓜,真不经吓。
回到家,客听还满满当当铺着各式服饰。
也不着急收拾了,顾自坐在沙发上缓神,脑子里全是陆禾的那几块腹肌。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保养得当,瘦而不柴。
那几块腹肌在腰间灼灼发光,还有耻骨处的人鱼线,让她面红耳赤,反复思索。
门外传来的门铃声打断了纪得的思绪。
猜到是他,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陆禾风流倜傥地站在门外,穿着休闲舒适的毛衣配长裤,嘴角带着笑,斜斜地靠在门边,温文尔雅中又带着帅气潇洒。
他只一昧看着纪得,眼里全是她的倩影,窈窕雅致。
纪得觉得自己定是鬼迷心窍了。
方才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循环重播,饶是这会儿他好端端穿着衣服,都觉得能看透他的内部构造,有型的胸肌,结实的腹肌,诱人的人鱼线等等所有。
她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不良画面挥开。
她的小反应煞是可爱。
陆禾忍着笑故作镇定不知。
“那些都是你的,大概是配送的人员送错了。你拿回去吧。”
陆禾看着那一排男士礼服,不取也不拿走。
反而走到她身边,见她正在整理那件露背装,腆着脸凑上去:“咦,这件礼服蛮好看的。”
纪得撇了他一眼,心知肚明:“陆总喜欢这样的?”
一句“陆总”让陆禾一个激灵,忙收起得意忘形。
对着她小巧的耳垂轻声:“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穿不穿都好。”
被他一句荤话烫得耳朵发热,忙推开他转到一边。
他臭不要脸起来,谁都不是对手,还是以退为进,不搭理他才好。
陆禾哪里肯放过她,凑过去从背后搂住她,将头抵在她肩上,时不时亲着她的颈项,一口一口地吮着,好不甜蜜。
纪得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杀了个回马枪,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
身后炙热的胸膛抵着,腰间有力的大手箍着,脖子边细细痒痒的吻洒落着。
周遭地空气都仿佛升温了好几度,让她不觉得加快了呼吸的频率。
感受到她的紧张,低低笑出了声,埋在他肩头颤抖着,嘴角愉悦地扬起,说道:“裙子改好了,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合身呢。”
纪得犹豫了。
这裙子修身紧致,许多暗扣都是在后背,仅凭她一人之力是穿不上的。
若这时候换,怕是非要请他帮忙,若不换,她又着实想躲过这一场带着灼伤力度的暧昧。
陆禾见她不动声色,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她整个人都倚靠在自己胸口,空闲的双手贴合着腰线一上一下地寻着路径移动着。
纪得顿时慌了,双管其下,她确是难以招架,只好妥协:“换,我去换一下。”
说完抱着衣服就跑回了衣帽间。
纪得手忙脚乱地换上,却因为修改过的尺寸更加贴身,她此刻顾不上后面又扯不住前面,不上不下地卡着。
只要求助场外的某人:“你……帮帮我。”
心思缜密的男人不知何时踱步到了门外,只等她传唤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了,灵活的闪身而入。
纪得背对着他,羞涩得不敢直视前方,只是微微低着头,脖子连着整片后背,都透着初生婴儿般的粉红,尤为动人。
此刻专心整理衣着的人倒是难得正经,没有动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