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能拔出这把斧头,你就能保护你爹娘了,等你能保护你爹娘了,那你也就很厉害了。”说着,燕燎一撒手把斧头给砸了进去,往后退了一步,“来,练吧。”
小松瞪着嵌进木墩的斧头,大叫:“刚刚木头上面还能看到斧头呢!您一砸,砸得只剩木柄在外面了,我这要拔到哪一年啊!”
看着小红脸皱成一团的小孩,燕燎笑出一口白牙,明眸里难得柔和:“这样才好玩!”
吴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燕世子,他要迈进后院的脚顿时就悬在了门槛上方。
吴亥几乎是立刻合上了眼眸。然而眼前好像还是深深刻着燕燎柔和下来的侧脸。
这是一个收敛了气势,温和的,正逗着孩子玩的燕世子……
吴亥近距离在燕燎身上见过最多的,是燕燎不屑一顾的冷漠,暴跳如雷的愤怒,和疏狂凛冽的杀意。
极少时候,燕燎才会温柔以待他…温柔地就好像五岁那年他在漠北初次看到骄阳。
那是吴亥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其实可以不被鞭打,他也可以吃上热饭,穿上暖衣,睡上软榻。
而给予了他这一切的人,叫燕燎。
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恶劣的,高高在上的漠北世子。
吴亥睁开眼,冷笑一声,心道果然就是喜欢小家伙。
转身欲走,刚一转身,身上却一沉。吴亥一愣,摸上肩膀,摸到了厚厚温暖的黑氅。
“你脸都白了,怕冷出门也不多穿点,再冻出风寒了我可不管。”
吴亥几乎是立刻觉得肩甲一阵发热。
无知无觉的燕世子抬起袖子嗅了嗅:“你是不是在喝药?我昨天睡你睡的那张床,一起来觉得身上一股儿药味,是不是你身上的味儿?”
燕燎话音刚落,清清冷冷的吴亥耳边一嗡,浑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悉数流窜上了头顶,燥热得他背上起了一层无名颤栗。
看着吴亥理都不理人,燕燎沉下了脸:“这小子,骨头硬了,已经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