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 x 省的某个大山区,一个孤落的农家小院里,盘膝而坐的老人望着香案上突然断裂的一小木头,锋利的眉头顿时一皱,狠狠道:“废物... 探个死人墓也能把自己搭进去!”
随即微驼着背,从床上踏下脚,走到香案前,拿起两截断掉的香木,眯着一双炯目自言自语:“教你一场,还没报答我呢,怎么就这么死了!算了,废物利用,安心去吧,为师会好好保存你的身体的!”
老人说完话,阴深深地笑了。
第99章 阴深的老道
老者把断成两截的木头“啪”的一声丢到香案上, 一双老眼如毒蛇般森冷地眯了眯, 随便扬起稀松的眉头,点了三只香插入案上的香炉里, 然后理了理衣服,转身从立在床边的柜子里提出一个藤条箱,便踏着老迈的双腿离开了屋子。
两天后, 距离江城两三百公里外的省城郊外, 一个满身污血的人躺在村子山坡上的泥土沟里, 那人脸色发青, 嘴唇泛紫, 在他腰下,污血浸黑了大片土地,有条腿齐臀而断,整个看上去十分恐怖。
这人一看就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许是冬日,庄稼人不怎么上地, 所以至令还没人发现这里有个死人。
天空飘起冬日的第一场雪,在这宁静祥和的山坡上,一个老者手握圆盘,慢步接近那方死人之处。
等老者走到山坡上的土沟,注视着眼前的死人,眼神平静无波, 连一丝惋惜都没有, 好似下方那死得极为狼狈的人, 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老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向死掉的李木子走了过去。他翻过李木子的尸体看了一看,一对炯目微微紧了一下。
“蛇毒,牙齿印极大,少了一条腿......”检查完尸体,从容起身,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方手帕,细细地擦了擦翻过尸体的手。擦完手后,他嫌弃的把手拍丢到了李木子的尸体上。
他蹙眉望着远方大山,沉思了大半晌,又自言自语地道:“也对,传说李淳风身边曾养有一宠,乃是一条毒蛇。得道高人的灵蛇,又岂是那般容易对付的,罢了,机缘还没到,就再等等吧!”
说完后,又垂头看了眼地上的死人:“残缺的身体,留之无用,就此安息吧!”说完,道人拿出一张黄符,往尸体上轻轻一弹,瞬间,一把无名大火突然点燃了地上的尸体,片刻功夫就烧成灰烬,没留下一丝痕迹。
此地之事,除了这神出鬼没的老者外,没任何人知道。
老者处理完李木子的尸体,望着江城方向惋惜的叹了声,才又踏着脚步慢慢离开。
徒弟的本事,当师傅的最清楚。以李木子先天中期的本事,都死得如此凄惨,想来那条守护着李淳风墓室的蛇妖本事不浅,想要一次拿下,自己还得多做几番准备才行。
不急,既然已经确认了地点,早晚他会去会会那蛇妖!
哎!可惜,早年让那小崽子跑掉了,要不然,哪需要如此麻烦。
袁修云那死老鬼分裂了魂魄,让他连搜魂寻找袁家小崽子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死老鬼,敢和他斗,等他从他魂魄里搜出袁家小崽子的下落后,他定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连投胎畜生道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行,回去就抓紧时间,把袁修去分裂出去的两魂三魄给找出来,这样才能便宜他行事,寻到那小崽子的下落。只要通天眼到手,他就不信,以他的能为会跨不过先天这道门槛。只要跨过先天,踏入更高的一个境界,还会忌惮一条小小的守墓蛇?
早晚,他会是第二个袁天罡,白日飞升!
袁向北全完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与暗处危机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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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大战后,又过去了几日。
冬日的第一场雪翩然落下,雪花纷纷扬扬,飘洒大地,覆盖一片白芒。
已近年关,村里原本在修田间的山路,因为这场雪,村民们纷纷收工回了家,抱着烘笼依偎取暖。
这日又是十天一次的大集,可如今去赶集的人却是少了。大伙要是缺点什么都是叫上集的人帮忙带一下,以前成群结伴赶集的现象已经消失。芭蕉村几乎是封闭了山门般,无事不再外出,特别是村里面的半大小子们,更是不许随意出村。
如今镇上是越来越乱了,而起哄的那群人几乎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郎。所以,张卫海挨家挨户通知,一定要看紧家里小崽子,不许他们去镇上。
其实大人们也是操心过了头,这大山隔绝外界的消息,离镇上又太远,小子们还真没那心去瞎凑热闹。
今儿穆庭治要去镇上一趟,他得趁着年关前,把娃子们留在学校的被褥给背回来。穆庭治要上街,周围好几户邻居都跑来了穆家,纷纷让他帮忙带些盐和糖之类的东西回来。
相邻相亲的也不好拒绝,穆庭治笑呵呵地一一应下。
待送走邻居后,穆庭治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穆初夏出了门。做为家里头一号力气扛把子,这种需要背东西的活,一般都少不了穆初夏。
前几日在山上还凶狠地拉断别人一条腿的穆大魔王,在面对家人时瞬间就成了一个乖宝宝。
下雪天,路滑,两父女费了好一番劲才走到镇上。
当然,费劲的是当爸的,不是闺女。
大雪纷飞,按说赶集的人应该很少,可今儿镇上却是人山人海,而这些人里,多数都是些少男少女,他们全都雄赳赳,气昂昂,满脸正色,一窝蜂地住镇尾上挤。
刚一进镇子,穆庭治就感觉事情不对,他立即拉起穆初夏绕过镇子,超小路去了学校。
进了学校后,又火急火燎地把几个娃子的被褥收拾好。弄好一切,穆庭治便叮嘱了一声穆初夏:“初夏,你在学校等我,我去把东西买好,就来学校接你,乖乖等着,不许去街上凑热闹。”
“爸,你放心去,我不乱跑!”穆初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穆庭治得了闺女的保证,便急冲冲地往镇上跑去。
穆初夏走出曾经的宿舍,望了一眼上了几个月学的学校,难得的感慨了一番,曾经生机蓬勃,处处冲满笑声的学校,如今却是死寂一片,除了守校的一个老头子外,再见不到一个人。
也不知道那些老师去哪里了?还有那许校长... 不知是否安全了。
穆初夏在学校里转悠了一圈,穆庭治就买好东西跑了回来,许是跑得太急,在这寒冷的雪天里,脸上竟然挂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初夏,走,回家了!”穆庭治遑急地把背篓挂到穆初夏身上,拉着她就离开了学校,回去时依旧走的是小道,没敢往镇上去。
穆初夏:“爸,街上怎么了?”
她其实有些好奇街上的事,但也知道,这种事儿管不得。
穆庭治垂头瞅了一眼小闺女,叹气,久久才沉重的道:“你许校长和许老师,今儿要被送去外地劳动改造了!”